城市,多元複雜的社會,自然對所有人產生不同的義務和責任,對基督徒亦然。這一天,感覺更加強烈而特別,因好像多了一把聲音,不是人的聲音。
疫情下的生活節奏,起床吃早餐靈修後就開始電腦前的準備工作,新常態的日常。突然,電話響起來,媽媽低沈地查問我今天的行程,有空可於早上走一回嗎?我問有甚麼特別事?她才略帶哽咽的聲音稱四舅父因病入院,醫生指可能一兩日離世。清楚的記得,那刻腦子空白了好幾秒,確實不能正常運作。有把聲音想我回應媽媽的請求,另一把冷靜的聲音提醒自己今天的工作好像未完成,惰性的身體同時投訴不想離開本家。三數秒的時間原來真的不短,還未完全考慮這三個方向的同時,竟然第四把聲音淡淡然溜進我的心間,能和四舅父共聚可能沒有下一次了!
答允盡快趕往醫院,心情有點焦慮,因擔心趕不上。停車場滿了,埋怨為甚麼不坐出租車;走錯了樓層,埋怨為甚麼溝通這樣差勁。走在短小的行人徑,有把聲音淡淡然叫我慢下來,「為何你要焦躁?你要帶着怎樣的心情來見舅父及母親呢?」我呼求平安,平安就臨在了。
電梯門打開,滿目是熟悉的面孔。雖然口罩遮擋大家的距離,但無法掩蓋雙方關切眼神、擔憂的身體。表弟馬上帶引我急步進入病房,提點要事前後搓消毒手液,感到一陣陣照顧。橫目忙碌的病房,默然找尋到體型大大消瘦的舅父,氧氣口罩多條針管束縛下的一位病人。步近床前,雙手按着床欄,冷冷的。數十年前,那個活躍聲如洪鐘的舅父彷彿沒有兩樣,仍然拖着這羣羣小鬼,向祖父母叫聲早,四出找糖果吃,躡手躡腳溜至空地玩捉迷藏,滿手沙泥回祖父母家吃年飯。回過神來,表弟輕聲提示舅父今早精神較好,應該聽到我們的聲音。我,可以說甚麼呢?
那份平安出奇地再次浮現,安慰舅父的情緒是逼切的。因我看到舅父竭力呼吸,每一下都想活下去,眼皮沒有一刻放下,他想看多一眼這個世界,我們這羣他所愛的人。俯前貼近他的面龐,心境異常平靜,對他說「呼吸可能真的很辛苦,慢慢來吧。」,「不少親友都來探望你,支持你。」,「若果太吃力,可以休息下,已經好努力了。」
淡淡然,有把聲音跟我說,為舅父祈禱吧。平常的環境,我們或會考慮情境是否適合,對方能否接受,親人會否不喜歡等。我今放下,現在他真的需要主基督,那份出人意外的平安。輕輕地,我邀請舅父向上帝祈禱,若可以叫痛苦離開,求主賜他心內平安,叫他不用擔心世上兒女,上帝必親自保守。很短的禱告,還沒有阿們舅父來一陣咳嗽,我們忙着為他重戴氧氣口罩,按着他的肩膊送上祝福與平靜。他平靜下來,幾分鐘後我便離開。
病房外,舅母很快就知道我為舅父祈禱,她是信主的,感謝!眾人都感到舅父有好轉,可以明天再來探望,稍安心下我和細姨、母親一同離去。
車內,細姨不斷回憶舅父的辛勞一生,為甚麼不為自己多設想一下,總是為別人而活。點頭應是,我還感恩舅父努力活了,所有人都會多謝他。下午我要重拾工作,故馬上快吃午飯溫習要點,走進校園和年輕人享受舞台的樂趣。剛來了煎餃子和豆漿,利用電子訊息告之姊弟妹關於舅父的狀況,好像又要加快步伐之際,媽媽來了四字「舅父走了」。我咬不下那餃子,要用力才吸了一口氣,我真的不捨!
那把聲音,淡淡然,輕得不能再輕。祂帶引我走了一段十分十分有意義的日子。沒有後悔,只有祝福。我不知道,舅父能否得救,不知道他有否口裏認主,但上帝親自安慰了他,讓他安然離去。
俗世很多聲音,要求我們回應甚至跟從,為己為人,不少時候我們分不清哪個聲音為重為輕,我們為之迷失,惟有只求心安就選上那聲音。在這紛亂的世情下,默默呼求我主,祂必安慰及指引,不是例引公事,真心倚靠。有幸,祂讓我淺嚐這恩典,大家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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