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眼和柔眼

第 2788 期（2018 年 1 月 28 日）
◎　心靈絮語　◎　王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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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陽臺上，看樓下一個穿紅衣的小小姑娘，在矮冬青叢中搖搖晃晃、尋尋覓覓。矮冬青在成人眼中不是名貴的樹種，無甚稀奇，很少有人留心它的存在。可是，再矮的冬青，也比二歲左右的小姑娘高大，這片小樹叢，在她的眼中，就是一個充滿驚奇、多姿多采的世界。她的爺爺奶奶，等候在路邊，有些不耐煩了。爺爺乾脆跑過去，一把抱起她，還順手摘下一片矮冬青的葉子給她玩。也許她想要的，不是那片葉子，而是在小樹林中的發現和驚喜。

　　用帕爾默的話說：「我們失去了驚喜的能力」。失去了驚喜，這世界就變得單調乏味。「立身於令人讚歎的宇宙之中，將其奇妙都簡化過濾掉，用數理邏輯將驚奇除掉，用我們自己頭腦的縮尺將其奧妙都縮掉，還有甚麼能比這些更乏味、更平庸呢？」（《教學勇氣》）。失去驚喜，剩下的只能是麻木和驚嚇了。

　　「利眼」現象，是驚嚇的產物。帕爾默發現，一個突如其來的刺激，讓人目光變窄，開啟防禦模式，做出或打或逃的反應，這就是「利眼」。在日本的合氣道中，應對咄咄逼人的「利眼」，是「柔眼」的功力。面對同樣的刺激，「柔眼」往往會有超然的反應，正視並接受刺激，做出平靜的回應。「柔眼」讓人視野開闊，看見更大的世界。

　　或劍拔弩張，或暗流湧動，甚至親子關係中的「鬥智鬥勇」，都是「利眼」、窄視在發揮作用，而「柔眼」則是解藥。「柔眼」是當我們在注視神聖時情感的共鳴，眼睛是開放的、接納的，看見世界的偉大和偉大事物的魅力。生活中的「柔眼」訓練，無處不在，小孩子亦可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