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寒流持續,天文台一度發出霜凍警告,新界一眾菜農首當其衝,因為一旦菜葉結霜,凍壞了便不能賣。
俗語說得沒錯,謀事在人,成事果然在天,此話對於務農的人肯定百般滋味。我們或會慨嘆,十分耕耘,隨時只可換來一分收穫。然而,農業儘管看似落伍,卻可饒富意義。已故新儒家學者唐君毅先生就曾在此落墨,在《人文精神之重建》一書談到鄉土情誼與農業社會如何啟示人生。
第一,務農遏止人的征服意識。任憑農夫扭盡六壬,盡心盡力翻土、施肥、澆水,亦無法掌管決定成敗的氣候。大自然難以支配,經上早有記述:「栽種的也好,澆灌的也好,都算不得甚麼,最要緊的還是那使它生長的神。」這跟工業生產迥異,人們可以按其意願,搜羅生產所需原料,經過機器一輪加工,一件件成品瞬間活現眼前。
第二,務農使人看見潛能。一粒種子跌在地上,路過的人就算踩過,十居其九不會察覺。小種子雖不起眼,卻蘊含了芽、葉、花、果等形式,只要條件一合,便會悄悄地釋放潛能。年前我就試過被一粒綠豆震懾,原來只消一個下午,便可長得雄糾糾高,幾乎每小時生長一釐米。一粒種子滿有生機,教曉人們事物不僅有其外表,且有其內在一方面。唐君毅說,植物的生長促進我們了解世界,「使我們不只從現實上看世界,而從可能上看世界。」
第三,務農減少人的佔有欲。農夫倚賴土地,離地就種不成。就算土地屬於農夫所有,他也不能帶走,拖帶一寸步也不行,所以終究無法佔有。相反,物件跟大地不同,可給挪移,可被據為己有,可隨物主出出入入。
這些啟示對於當下甚有參考價值。當然,農業只佔本地生產總值不足一個百分比(二零一四年的數字為0.0095%),地位可謂可有可無。但經濟價值以外,唐君毅看到的是人文價值。他說,鄉土情誼有助我們成為和平之子,學習節制操控和私欲。我想,都市生活有其可愛,農業社會亦有黑暗之處,不過唐先生以下一番說話也不失為一份值得深思的提案:「我想無論工商業如何發達,人皆應有其農村之故鄉,為其兒童之時所居,老年之所休息,死時之所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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