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首共談古

第 2562 期（2013 年 9 月 29 日）
◎　黃金歲月　◎　昂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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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處近銅鑼灣維園，多年來每天清晨，都在園中一角像定規了的地方，踢踢腿、繞着緩跑徑步行三個圈，每圈六百米，最後在維多利亞女皇像側玩一套楊式太極拳。然後慢慢踱着步，似有一點京劇角色出入虎度門的功架步法，打道回家。這樣有恆地不知不覺，天天如是日日這般，持續了差不多四十多年。

　　到近兩年多以來，生活為了特殊情況有了多少改變，已不復每天必到維園。而就近居處不遠的一個小公園。還是依照往昔般動動肢體，可是大大的打了折扣。又湊巧相逢幾位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老漢，其實都是相近的芳鄰，但都是滔滔不絕的閒談，每次所耗的差不多近兩小時，從甫天亮談到烈日當頭，漸漸地變成了「口腔舌齒運動」，不禁訝然失笑。

　　且不要輕看幾位老漢們，都有一點來頭，有早歲曾在國內為官作宦，罷官息影多年。有的曾為商賈，將業務交與兒孫，過着優哉悠哉鎮日家居憇息生活。有位曾任教席的飽學之士，滿有書卷氣。有幸置身其間，雖不至妄自菲薄，也有點自慚，每次相逢，最少發言的乃是自己，只能做一個聆聽者，唯唯諾諾。

　　數位老漢一邊虛晃幾下自創招式，算是晨運，活動一下老骨頭，但總不離侃侃而談。而且各都中氣十足音量甚宏，但都是老態可人，同一個話題，從未有新意，都是懷舊憶古在想當年。雖然各人往昔處境不同，一提既往，都有一點同感。以前生活概況、物價低廉、民風樸實，都曾身受，經年戰亂而身歷其境，彼此仍有戚然之感。向來慣說婦媼之言，老漢們相對不也一樣，真是異曲同工，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