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11 期(2012 年 10 月 7 日) ◎ 世說新語 ◎ 吳思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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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最低工資,將由時薪廿八元增加至三十元,商界說加幅過高,工會和社福界則說加幅太低,追不上通脹。
工資的計算,本來屬經濟學供求規律的問題,現在已變質為政治議題以至人道課題。工會說時薪廿八元可恥,因為不夠吃一個飯盒,這是訴諸情感的說法,無疑博得掌聲,卻歪離了彌定工資的本質。
以寫稿為例,如何訂定「最低稿費」嗎?香港華文媒體如果是一千字五百港元,意思是每字五角,已是十分不錯。但少部分名家可以高至每字幾元,另外一些唸中學的小朋友投稿,只是聊備一格的給他每千字五十大元。
如果以工會的口吻,這乃可恥之至。中學生寫一千字,起碼花上幾個鐘頭,一定達不到時薪廿八元的最低工資,也等於寫到筋疲力竭才可以買個飯盒糊口。但工會又可知道,如果中學生不接受五十元的稿費,他的文章永遠不會被人採用,他連買個飯盒的機會都沒有。
將工資問題政治化、社福化,就是犯了這個根本的謬誤。無疑一個人要吃飯,需要飯盒,他若因某些原因買不起飯盒,社會不能袖手旁觀,就索性從綜援或救濟金撥款幫助他,而不是迫令僱主必須負起這個責任。
政治化了工資問題,也就是扭曲了整個供求定律,後患可以無窮。最明顯的例子是如果訂定最低稿費是每千字一百港元,那麼一大批唸中學的「初哥」就永遠入不了寫作這個行業,因為沒有出版社願意付這個代價讓小朋友嘗試。
問今天稿酬最高的「名家」,肯定大部分都經過「可恥稿酬」的入門階段,但他們都捱過了,並且因為熬練得多,他們才愈寫愈好,愈寫愈受讀者歡迎,到一地步出版社樂意付出高昂的酬金,這才合乎供求定律。
事實上為低薪人士爭取「最低工資」的工會領袖或社福專業人士,他們自己都享有厚職高薪,月入動輒十萬八萬,但他們又可願意與低薪一族「分享」經濟成果呢?說最低工資問題是濫情,是偽善,真的不算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