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我有一個錯覺,灣仔很大。前兩天我從西向東乘搭好久沒有乘搭的小巴,突然這個感覺又回來了。那小巴,怎麼樣也走不出灣仔區。
我終於明白了為甚麼我一直隱隱然覺得灣仔很大,事實上灣仔並不特別大,只是每次在路面上坐車,天長地久。我從荃灣坐小巴到銅鑼灣,只用了十五分鐘,同樣的十五分鐘,坐在巴士尤其小巴上,全部消融在灣仔區,於是我覺得灣仔很大。灣仔人很多,每一個路口,都有機會有人從橫街竄出來,跳上一輛小巴,因此哄得那些司機,每個路口停頓,左張右望,惟恐失落了那寶貴的乘客。每一個人都很有價值。
很多時候我想,基督徒應該向小巴司機學習,他們有好牧人去尋找失落的羊那種熱情,看見人匆匆忙忙走路,就會關心他是否需要我的幫忙。基督徒卻往往對身旁川流不息的人群沒有反應,因為不認識對方,沒有感受到他的價值,也不著緊他的寶貴靈魂。
基督徒同時也可以從小巴司機身上學到一個反面功課。我猜想,一個人只有還在路上時才是對小巴司機是寶貴的,看起來可能像一個會跑動的硬幣,十分可愛,只要你上車以後,硬幣已穩袋在他口袋中,就可以不再理會,閣下何時抵達目的地,不在考慮之列。說起來,有些信徒倒也類似,對慕道友關懷備至,到那人決志信主以後,把他往教會一扔,閣下自己好好長進吧!正如灣仔很大,教會也很大,很容易迷失。
灣仔很大,所以在車上時我禁不住胡思亂想,也許要得罪一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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