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曾於本刊第2976期撰寫「許地山與香港」,提及許地山於一九三五年來港任教,而近代著名作家張愛玲亦於一九三九年八月從上海來港入讀香港大學(一九四二年五月因戰事離港返回上海。)。她在港大期間曾修讀許地山的課,根據黃心村教授的研究,張愛玲一九四三年發表的短篇小說〈茉莉香片〉(現載於《傾城之戀》),乃是以弟弟張子靜和所憎恨的家庭為背景,小說男主角聶傅慶隨父親和後母從上海來到香港,他在大學認識了可愛活潑的言丹朱,不自覺地將對家庭溫暖的渴慕投射在她的身上,特別是言丹朱的父親言子夜的完美形象:留學回來,年過四十,身穿長袍,熱愛中國文學的瘦削學者,正正就是以許地山為原型。
許地山是香港大學有史以來第二位中國籍教授,而第一位則是王寵益,他是道濟會堂王煜初牧師的幼子,教授病理學,惜於一九三零年逝世,所以不只時間不吻合,學業背景也迴異,因此言子夜角色除了是許地山之外,其他人可以對號入座嗎?
許地山雖然身穿長衫,但他的飄逸衣裝,展現非一般八股氣息,在華洋雜處的殖民地香港,以五四精神新文學角度重讀經典,傳授傳統,肩負復興中華文化使命,可惜英年早逝,未竟全功,長埋在薄扶林華人基督教墳場。墳墓經過四十餘年,日久失修,幸得香港文學研究學者小思撰文慨嘆,感動了她的一個學生,分文不取,慨然修墳,金字青石碑穩立在台階上,時維一九八四年清明前後,香港正醞釀回歸祖國,好像喚醒我們中國人身分的事實。
許地山曾於一九三六年版的《普天頌讚》以楊蔭瀏的中國曲調〈天地〉譜寫〈神佑中華歌〉:「神明選擇賜與,一片荆原棘地,我祖開闢;子孫繼續努力,瘦瘠變成膏腴,使我衣食無虧,生活順利。」讓我們體會到中華文化的精深博大,實有賴先祖的努力耕耘,才能領受上帝所賜的碩果收成,我們必須珍而重之。順便一提,一九七七年版的《普天頌讚》將這首聖詩改名〈神佑我土歌〉,而將〈神佑中華歌〉冠以趙紫宸填詞的另一首聖詩。尤為可惜的是近年的新修訂版,更將〈神佑我土歌〉刪除。不過,歷史的真相縱然不寫在冊上,也會寫在人心裏,正如中華文化的韌力,永遠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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