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閩南方言教會-
中華基督教會香港閩南堂的過去和未來


2960 期(2021 年 5 月 16 日)
◎ 教會觸覺 ◎ 蘇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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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閩南人是指福建東南部沿海泉州市、漳州市和廈門市一帶的居民,他們共用一種非常接近的語言,統稱為閩南話。十九世紀初期英國的倫敦會和長老會、美國的歸正教會相繼到閩南傳福音,二十世紀聖靈引領宋尚節和倪柝聲等牧師到閩南開佈道會,信眾甚多。

  一九三八年春,日軍侵華,大批閩南人逃難香港,有些倚靠親朋戚友;有些入住政府設於舊國家醫院及舊域多利監獄的難民臨時收留所。當時禮賢會的黃詩田長老擔任「香港福建商會救濟難民委員會」招待部,在難民營協助派發膳食。黃長老發現有基督徒在用膳前感恩謝飯,遂建議在香港禮賢會副堂舉行祈禱會,有三、四十人參加。後來又借聖公會會督府和聖士提反女校舉行主日崇拜,人數達百多人。

  一九五三年長執會通過購買跑馬地宏德街一所獨立屋的部分花園自建禮拜堂敬拜上帝,亦方便向未信的閩南人傳福音。新堂落成,座無虛席,多數是一家大小扶老攜幼出席。後來發現有不少閩南人居住在北角和香港仔,為方便他們參加崇拜,遂先在兩地設立佈道所,後於一九六八年在北角和於一九七零年在香港購置副堂,於下午崇拜。初時三堂點全部崇拜都用閩南語進行,間中如有請外來牧師講道時,才設閩南話站台傳譯。

  六零年代,一些年紀較長的會友還希望有天可以返回故鄉,香港只是暫時寄居之地。同時,既命名為閩南堂,應該是向閩南人傳福音,因此少有招待廣東人。自首任牧師吳茂壽牧師退休後,之後數任牧師都是閩南人。但隨着會友的下一代開始成長、入學或到社會工作,本地話成為他們主要的社交語言。到八零年代,很多會友的年輕子弟對閩南話只是「曉聽無曉講」,同時他們也邀請同學或朋友參加主日學和團契,因此除崇拜外,其他聚會本地話慢慢反賓為主。後來有廣東會友被選為執事,長執會開會更以本地話進行。

  由於要兼顧廣東會友的需要,跑馬地堂於一九八三年重建後,首次舉行早堂粵語崇拜,日堂則保留用閩南語崇拜,當時要聘請懂閩南話的牧師或宣教師牧會更非易事。一九九零年李仰安牧師成為閩南堂第一任廣東籍的全職牧師,其間亦聘請只懂粵話的宣教師輔助,直至二零零五年才得福建籍的蕭嘉祥牧師加入事奉至今。鑑於站台傳譯有礙講道進程,跑馬地堂於二零零四年裝修時加設傳譯室,可以將閩南話講道即時傳譯為廣東話或另外一種語言,但同時保留站台傳譯,因為有會友不喜歡用耳機。二零零七年北角堂加設早堂,用廣東話崇拜,以年輕人讚美敬拜為主;午堂則保留用閩南語崇拜和站台傳譯。二零零八香港仔堂改用粵語崇拜。二零一零年長執會在跑馬地堂進行一項調查,以了解會友對崇拜語言的意見。調查顯示約三分一會友於閩南話講道時,需要廣東話翻譯;約九成會友於廣東話講道時,不需要閩南話翻譯,結果跑馬地日堂終止站台翻譯服務,但維持即時傳譯。現時五堂點崇拜,有三堂點以廣東話敬拜,有二堂點崇拜程序以閩南話進行。

  長執會曾考慮將早堂與日堂合併,但還有部分會友希望維持用閩南語崇拜,特別是閩南語崇拜時用《閩南基督教聖詩》(後來改用《閩南聖詩》),歌詞是用閩南方言翻譯普世聖詩,加於句子都押韻,鄉親唱起來特別親切。例如《普天頌讚》的《基督精兵歌》,《閩南基督教聖詩》的歌詞是:

  「我做基督兵丁,着好膽進前,器械着常修整,勤謹莫愛閒;時刻與惡相爭,不可失儆醒,求主助我勇猛,使我會得勝。﹝和﹞求主施大權能,牽我無時停,求主導我向前,到永活天庭。」

  「丁」和「前」,「整」和「閒」,「爭」和「醒」,「猛」和「勝」,「能」和「停」,「前」和「庭」在閩南話都押韻。還有一些字如「咱」可以代表不指定的「我們」羣體,亦可以代表指定的「我們」羣體;「你」是你,「爾」是你們,「他」可以是他,可以是他們。如果早、日堂崇拜合拼,唱聖詩一項,因為語文問題,比較困難磨合。基於以上理由,長執會暫時擱置考慮合併。

  香港現時有一百二十多萬福建人,以閩南人居多,但閩南教會則屈指可數。作為方言教會,閩南堂一方面要融入社區,一方面要保持方言的特色,正如早期教會有猶太和希臘基督徒一起聚會;對保羅來說,傳福音不分彼此。香港的禾場廣大,迷途羊多,閩南教會,求主恩待,仍須努力。

  蘇義有(中華基督教會香港閩南堂長老)

  (相片由區伯平牧師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