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零年初,教會首度被新冠疫情衝擊而停止所有實體聚會,滿有經驗的中年基督徒(即本人)以二零零三年「沙士SARS」為諱,以「信徒的愛心」為經,以為這個COVID19不出幾個月就鳴金收兵。誰不知,這位中老被打得落花流水,整整一年沒有「好好地」「長時間地」參與任何教會的實體敬拜。我們是否會習慣了「停止聚會」呢?我們已離開神嗎?
有點苦惱!
下筆之時,全港大中小型教會紛紛開門重啟實體敬拜,人數大不如前(當然是受限聚令影響)。教牧竭力教導會眾反思集體敬拜的意義,長短篇文章警告教會危機重重,一不小心就會像西方教會人去樓空,我們要重拾「返教會」的動力及信心,重塑座無虛席的禮拜堂!他們愛人愛神的心確實不容置疑,只是疫情及社會運動後信徒一點改變也沒有?回應時代的呼聲,就是回來敬拜參與聚會就可以解決問題?這一刻,我未敢盡信。
對於我們這班中老或長者信徒,回來屬靈的家是多麼的美妙及溫暖!這是真實體驗,同時也是集體回憶。這二三十年,香港大致平安穩妥,各人努力工作專心事主,或有信徒遇上困境情緒低落,上帝仍然沒有離開教會,以愛牽引他們重回家中,我們真的體會過「教會是家,家是充滿愛」。但是,世界變了,社會更加變得快。
互聯網配合即時通訊軟件,改寫了「傳統教會的交通(溝通交流 )」。不少信徒不相信它,更加有點反感。真實情況是怎樣呢?
一班行動不便或年事已高的弟兄姊妹,以往只能困在家中、宿舍或安老院獨自聽聽聖樂,勉強看一兩句聖經,便算敬拜了神。一場疫情改變了,準確的是「革命了」敬拜神的生活。從科技及現實角度,神早有準備讓香港在軟硬件上一無短缺,各大小堂會一兩週時間便開展了各式各樣的網上敬拜,有傳道獨挑大樑全程包辦,也有詩班講道讀經樣樣俱全,最重要是有堂會尋找資源為家中長者送上「平靚正」智能手機,教導他們如何使用,足不出戶就能敬拜我主我神!這是何等美的事。
相信疫情過後,不少教會仍然保留同步實體與網上敬拜,因這是實際的需要,是二十年前無法想像的「隨處都可敬拜神」,不就是上帝的心意嗎?
另外,整整一年間機構教會的大小會議討論會交流分享有沒有停止?是沒有的。大家都建立了網上討論,即使長者們也學懂了如何使用Zoom或Google Meet或Teams,有班中學生還教曉我玩Discord。大家不再需要吃力地協調地點及時間,只要某一時段大家都有空就可以交流了!認識了一班長中青基督徒,就是倚靠網上討論成立了一個基督徒羣體,希望以文化活動服侍香港社會。
說到這裏,我們這班中老或者已經豎起防護盾,對一切「非實體敬拜/聚會的說法」敬而遠之!請留步,每次的改變更新都不是一兩個信徒或牧者能成就,俾如:從團契到小組、從男傳道到女牧師、從青年聖歌到流行聖詩,我們確切經歷了時代的演變。「你們要靈巧像蛇,馴良像鴿子」(太十16)我們願意放下「集體美好回憶」,進而靈巧改變,領受上帝的使命牧養這新一代的信徒嗎?
稍稍微觀網絡世界,我們不難發現已經有不少網絡教會成立,吸引了一班年輕信徒,甚至一班不滿傳統教會的「老會友」。同樣,已經有另一大羣信徒習慣了每禮拜天在網絡上敬拜上帝,全心全意,享受主的恩典。難道我們在實體敬拜中責備他們,放棄牧養他們,認為這樣敬拜是「不足」「聖經不是這樣說」嗎?倒不如,開啟電視機(顯然有點落後)參看「權能時間」、「平約瑟牧師」怎麼能把崇拜放上電視/網絡多年不衰?
撫心自問,過去二十年多少教會力挽狂瀾,以不同形式希望追上時代,小組化又試,Mega Church又試。「據教會普查二零一四年結果顯示平均每週有305,147人參與崇拜聚會,二零一九年下跌至268,822人,崇拜人數錄負增長的堂會逾六成,是歷屆(自1999年)下跌數字最多的一年。」此情此景,何堪入目!這景況可能與社會運動和疫情不無關係,但一位熟稔傳道差點掉下淚,自責撒種三十年原來甚麼都沒有做過,原地踏步還可,竟然是交不了帳!
站在大時代邊緣,我們惟有嘗試走進這個數碼世界了解這一代人真正需要甚麼,把資源重新分配,撥放在非傳統牧養之上,開拓網絡與實體結合的新基督徒羣體事工,或可以說是「亂世中的新型基督徒」。酷少少會吸引到年輕信徒的眼睛!告訴我們(太傲慢了),是讓我們走到你們那裏,感受到該如何牧養?我們該如何反省自身?走出牆外與你們同行。或者,上帝憐憫香港,叫聖靈親自感動眾教會及牧者,創建更合適的牧養生態環境。
這是天父世界,即使是亂世,也能安然度過,信徒天天加增給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