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靈降臨後第七主日(賽四十四6-8、詩八十六11-17、羅八12-25、太十三24-30、36-43)
信仰雖然是始自上帝超然的啟示,但人對上帝的經驗,卻是透過生活裏故事的改寫。《聖經》裏每卷書的作者,其實都在跟他所屬的時代對話。神就是在這些對話裏,讓人窺見祂的蹤影。「第二以賽亞」要對話的處境,是正值波斯大帝居魯士(Cyrus II,另譯古列或塞魯士)興起,擊敗巴比倫帝國的時代。在那烽煙四起的世代,「大氣電波」裏都混雜着各式各樣的故事。根據波斯帝國官方的文宣文物 「居魯士銘筒」(Cyrus cylinder), 居魯士的冒起是出於巴比倫神祇馬杜克(Marduk)的揀選。真相若是如此,以色列人回歸耶路撒冷的意義,就會淪落成見證以色列的耶和華神,繼續臣服於外邦神衹的威權之下。以色列人與耶和華恩約的明證,亦會進一步被瓦解。這個故事,教人怎能不恐懼,不害怕呢(賽四十四8)?
就在這時代變遷,歷史改寫之際,「第二以賽亞」領受上帝的啟示,並提出一個令以色列人難以置信的神學:居魯士雖然不認識耶和華(賽四十五4),(註1)但他不單是耶和華揀選的牧人, 甚至是祂的受膏者(māšîaḥ),以致猶太人能夠回歸耶路撒冷,重建聖殿。(註2)根據「第二以賽亞」,掌控歷史的不是外邦神衹馬杜克,亦非帝王居魯士,而是耶和華。除耶和華以外再沒有上帝,因唯有祂超越時空,陳明歷史(賽四十一22),並指定未來。(註3)在這兩個南轅北轍,彼此角力的敘事面前,以色列人會怎樣作出選擇呢?
原來,「第二以賽亞」的見證,得不到很多以色列人的支持:「我的道路向耶和華隱藏,我的冤屈上帝並不查問?」(賽四十27)在他們的故事裏,這種藉外邦政權交替而衍生的拯救,實在比不上昔日上帝以紅海淹沒埃及追兵的震憾場面 (賽四十三14-21)。換句話說,不少以色列人根本就看不見,居魯士讓各個民族歸回本地去供奉列祖神衹的詔諭,能與耶和華扯上甚麼關係。可以想像,不少的以色列人都已沈醉於當代政權角力的「近距離分析」。
當「第二以賽亞」嘗試將居魯士及波斯帝國的興起,放置在耶和華「從起初宣召歷代」的宏大敘事時 (賽四十一1-4),他們已對他的宣告充耳不聞。面對這班耳聾眼瞎的以色列人(賽四十二16-20,四十三8),先知代表耶和華向他們呼籲:「你們是我的見證人!」。(註4)常常耳聾眼瞎的以色列人,真的能聽能看嗎(賽四十二18)?
從人的角度,沒有甚麼出路。事實上,自從被擄回歸後,因着不同見證耶和華同在的準則,以色列人中間已開始分裂成一個個的派系 (法利賽、撒都該、愛色尼⋯⋯)。就在這沒完沒了的爭拗氛圍之下,耶穌降臨這世間。藉着一個忠心受苦至死,然後等候身體得贖的榮耀故事,祂更新了我們對上帝的認識 (羅八12-25)。如果昔日生於夾縫亂世中的以色列人,也能夠藉居魯士這短暫的受膏者,發現上帝在歷史裏的主權;那麼今天同樣屈服在虛空及敗壞下的我們(羅八20-21),靠藉那戰勝死亡的彌賽亞,豈不應更深信上帝能在這末世,在列國中行使祂的主權?主呀,願聖靈幫助我們,教我們一方面盼望身體得贖的那一天,一方面經歷祢恩待我們的憑據,好使恨我們的人看見就羞愧。(詩八十六17)。奉主耶穌基督聖名求,阿們。
(註1)參考《和修本》以賽亞書四十一25的子句(「是求告我名的」),經文似乎在暗示居魯士已經認識耶和華。然而,根據經文鑑別學,這個建基《馬所拉抄本》(Masoretic Text)的中文翻譯,其實只是多個不同手抄本中的其一經文異文 (textual variant)。篇幅所限,未能詳解。值得參考的是昆蘭1號洞穴裏的《以賽亞書》抄本(1QIsaa),及《七十士譯本》。兩者的意思都跟《馬所拉抄本》的不一樣。
(註2)賽四十四28-四十五1,另參以斯拉記一章1節。
(註3)賽四十四6,另參賽四十一23,四十三9。
(註4)賽四十四8,另參賽四十三10-11。
葉應霖(建道神學院聖經系助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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