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銀亮的刀刃,滄海磨着善變的桑田?
你就是那臨城的軍馬,營中一夜轉身的聲音?」(胡燕青)
詰問,帶來思考。思考的過程,即自我審視省察懷疑說服的過程。
約伯因苦難與友人展開理性和神學的爭辯,誰也不能說服誰。至終上帝並沒有回答苦罪的懸謎,反而從旋風中,把一連串創造的的難題扔給約伯:「我立大地根基的時候你在哪裏呢?誰定地的尺度?誰把準繩拉在其上?誰為雨水分道?誰為雷電開路?」在造物主面前,受造者的腦袋豈盛載得了自然界一切的奧祕?我們所知有限的知識已足以令人驚歎,所不知的更叫人心存敬畏。上帝知道既使立馬給約伯答案,也不能令他降服。祂給與人充分思考的空間,約伯至終感到羞愧:「因此我厭惡自己,在塵土和爐灰中懊悔。」自我破碎。
胡燕青〈海潮〉一詩寫於一九八二年學生時代。詩人深夜站在海邊,震懾於匉訇的海潮:「呼呵着黑夜天地勾一線/你就是那銀亮的刀刃/滄海磨着善變的桑田?揮斥着鞭雨一訴一沉吟/你就是那臨城的軍馬/營中一夜轉身的聲音?」劈頭就是連串的問號,以銀亮的刀刃和臨城的軍馬這些意象喻海潮,兵臨城下的壯濶氣勢先聲奪人!而滄海磨着桑田,豈非千年的興替?冥冥中有一種呼喚引導她,她稱呼「亙古的律動啊,你!」她訝異「你竟是誰:導我泅越喧嘩的燈彩/撥開午夜的疲累,走過一片蛙鳴/孩子般站在你跟前?」她在尋求那一位亙古長存者:你!亙古的律動、大自然的呼喚背後有個令人敬畏讚歎的位格在導引着她。而這位格卻難以捉摸:「我來了,你竟又為何/拂袂如昔一起迎一落/翩翩拍打着沙穹?」
從起初心魂的震懾,一路是理性的審思:「是我本屬沙與塵/須徹悟足音履跡,終必水逸?」一路問下去,至終向那一位亙古長存者屈膝:「我跪下,讓敏感的雙膝/觸摸你,觸摸着你/投向你無盡的交響與交輝」跪下,是降服的動作。她看清了自我的真相:「今夜,我是一堆凌亂的礁巖/等待轟天的星碎」。自我破碎後,是融合為一的關係:「無論是你渡我,你是我的詩/還是你仗我,我是你的詩人」詩與詩人的新關係。「我倆早同一路,/天水之外,彎彎是一湛/無波的永恆」。
爭論對話結束。靈魂的安息。一湛無波的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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