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勝利者的戰爭

第 2864 期（2019 年 7 月 14 日）
◎　城市心靈　◎　吳思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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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灣女作家張曼娟，曾在她的臉書「照顧着老去的父母，才真正理解人生」專欄，分享她照顧年邁父母的掙扎與心得，反應異常熱烈，其實這現象不單發生在台灣，在香港也十分普遍。

　　張曼娟說，大齡兒女照顧老年父母，是一場與時間對抗的戰爭，也是一場沒有勝利者的戰爭，即使照顧者全力以赴，傾盡所有，也不能逆轉父母愈來愈衰老，至終走向死亡的事實。從這角度來看，兒女所做的算是枉然，但又是否不值得呢？

　　「不管如何耗盡心力，他們都不會變『好』，因為，他們沒有病，他們只是『老』了，並且愈來愈老。」

　　「你可以選擇離開痛苦的愛情，你可以辭去不如意的工作，但你不能放棄他們。哪怕他們為你帶來很大的痛苦和挫折。」

　　「這是你從未擁有的經驗，一直在迎戰，卻永遠沒有勝利。只能減少遺憾。」

　　「如果你和我一樣，正在照顧老去的父母，請一定要把自己照顧好。」

　　這是張曼娟給自己及同路人的忠告。照顧老病父母注定了沒有勝利，這是出於責任感，正因如此這份外叫人勞累，透支了體力與情感，傾盡了全部心力與時間，而一旦被照顧者離世，不僅是龐大的悲痛難以承受，更可怕的是一份無邊無際的失落與空虛，人生再沒有意義和目標。

　　正是因這緣故，大齡兒女在照顧年老父母的時候，必須學習「分心」給自己休息及持續着與其他人（尤其是朋友）的關係；若有可能，保持部分時間的工作（哪怕是不受薪的），間中出埠三兩天遊玩，以至到戲院看場電影等等，這都有助照顧者透透氣，心情放得輕鬆，有一個迥轉及重新得力的空間。

　　張曼娟如此總結說：「到了中年，成為照顧者才明白，人生不是戰場，不必追求勝利，也沒有勝利可以追求，最重要的其實是經歷。照顧者的經歷，讓我們成為更成熟、更完整的人，也讓我更加認識到自由與快樂的可貴。」

　　陪伴年老的父母走人生最後一程，給他們尊嚴，讓他們感到溫暖，這本身已是最大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