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貧富的晚年

第 2674 期（2015 年 11 月 22 日）
◎　文林　◎　李灏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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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府筆桿子出政權，在討論退休保障的文件上，大抵因為謀算如何減輕財務負擔，一改沿用了多年的「全民退保」四字，改成「不論貧富」。有學者即時批評官方誤導公眾。

　　假如要選一個詞來描述晚年，我會篩走「負擔」，高舉「寶庫」二字。更準確一點，每位老人家都是一個故事的寶庫。尤其當我讀過《97歲的好奇心女孩》一書，更加深信不疑。

　　該書的作者笹本恒子，是日本首位報道攝影師，牙齒依然皎潔，嘴唇仍舊塗上一點口紅，這位人瑞笑臉迎人，人生又有何種體會？「沒有人知道自己的人生，在甚麼時候會發生甚麼事情。」

　　類似的話，正生書院校長曾經講過，那時他指「人生是會轉變的」，糾正一個刻板形象，年輕人一時誤入歧途，並不等於一世。那麼恒子呢？故事要從一張明信片談起。

　　寄件的人是位外籍女士，十多年前曾經訪問恒子，前者的日本丈夫舉辦畫展，特邀後者出席。恒子一看明信片，察覺展覽日期尚餘一天，便趕緊換上襯衣出門。會場內，她跟舊相識閒聊，無意間透露了自己已達九十六歲高齡，頓教全場訝異。由於大家曉得恒子拍照多年，便紛紛提議她來年生日搞個影展。往後的事，日本傳媒廣泛報道，文化界高度表揚，攝影界也給她追頒長年貢獻獎。

　　甚麼人能夠準確預測自己的人生？沒有人。別說一生，就連一年甚至一天，我們很難說準甚麼時候將會發生甚麼事吧。想一想，如果恒子遲了一天留意到明信片，或者那時身體軟弱倒卧病榻，《97歲》大概無法問世。

　　 在恒子的房間內，擺放了兩個地球儀，一舊一新，舊的一個某些國家經已改名，新的一個是她領取定期年金後買的。她說，每當聽到新聞提到某個國家，便會轉轉地球儀，確認那個國家的地點，或者盤算哪裏闖蕩，也會轉一轉它。「雖然人在屋子裏，但是一顆心卻已經飛向全世界各地了，這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嗎？」

　　 不論貧富，老人都是一個故事的寶庫；不論貧富，生活安穩的老人也可敢夢想飛。社會應該如何規畫晚年生活，需要更多懷抱好奇心的人聆聽長者，超越只有貧富區別的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