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桿斬不斷

第 2585 期（2014 年 3 月 9 日）
◎　生命故事　◎　揚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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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色和黑色是記號。先在特首辦公大樓外綁上藍絲帶，隔一週後，又穿上黑衣由政府總部遊行往警察總部，並在警察總部外的巨型慰問橫額上貼上藍絲帶。遊行結束時，我正準備離開，我看見香港記者協會主席岑倚蘭站在路邊。我走上前握着她的手，說：「這幾天你辛苦了。加油。」她不停接受訪問，還有晨早和晚上的電台節目，我都聽到她的聲音。她卻跟我說：「昨晚去了一個祈禱會，為劉進圖祈禱。」是振奮和感到安慰的聲音。臨行前，我再講一聲：「辛苦了。加油。」然後來一個擁抱。

　　連續兩個主日的下午，為香港為新聞界為自由，我和很多朋友在行列中遇上了。或在基督徒的「捍衛新聞自由」的祈禱會中，或在記協的遊行隊伍中，我重遇很多以前新聞界的戰友和《明報》的舊同事，有些沒有見面近二十年了，我們遙遠地送出一個眼神或揚手打一個招呼，根本未有機會問候或詢問近況，只知道有人已轉工，有人已轉行或退休，大家分散在新的崗位，但一顆熱情的心將我們再次招聚一起。

　　上月先有商台解僱節目主持人李慧玲，然後是明報前總編輯劉進圖遇襲身中六刀，全城沈痛哀傷。那晚跟進岑倚蘭和李慧玲走到劉太面前，劉太和李慧玲相擁，我聽到劉太對李說：「你要小心。」記掛丈夫傷勢之外，也記念其他人。

　　我記得生平第一幅製作的橫額就是關於新聞自由，當時是八九年「六四事件」前、北京頒布戒嚴後，我和新聞系的同學一起在橫額上油上字句。到《明報》記者的年代，我們一班記者、編輯又因為當時的同事席揚被捕而組織起來，跑到街上爭取釋放席揚。相隔差不多二十年的兩代明報同事都是這樣由報館走到樓下的嘉業街，我們對真理對公義堅持的一顆心就是這樣煉成的。

　　「真理在胸筆在手，無私無畏即自由。」劉進圖在病床上向市民分享了這兩句說話。那是他讀大學時曾見過的一幅大字報內容。香港被斬傷，但維護真理公義的筆桿卻斬不斷。謹祝願阿圖早日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