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也正名乎

第 2346 期（2009 年 8 月 9 日）
◎　品蘭集　◎　文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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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發現星體可以給它命名外，生物學家發現了新的動植物品種，也可以用自己的名字來命名，那是一種榮譽。其實地上的東西，都是由人來命名的，聖經創世記說上帝創造野地各樣走獸、空中各樣飛鳥，把牠們帶到祂創造的人亞當面前，看亞當叫牠們甚麼，那就是牠們的名字。人類為眾生物命名，是一種莫大的榮譽，但也是責任的承擔，因為上帝把管理大地的責任交付給人。在不同文化的社會，都是父母為子女命名，子女也在他們的蔭護之下，父母有責任撫養他們、教導他們。命名是權力的象徵，也是責任的起始。

　　讀楊絳女士的著作，她說自己曾當過三年小學教員，專教初小一、二年級。學生很野、很難管，楊絳女士別有心得︰「我發現小學生像《太平廣記》、《夷堅志》等神怪小說的精怪，叫出他的名字，他就降伏了。」在我的見聞中，的確如此，那些頑皮小孩，你一叫出他們的名字，即時收斂。所以神怪小說中收服精怪，也是靠認出他們的名字。

　　在第一世紀，猶太人拉比對付鬼附的方法也竟然類同。凡有邪靈附體的人被帶到拉比面前，拉比會問邪靈的名字，然後按這個名字將它趕走。所以耶穌趕出了一隻啞巴鬼後，眾人知道祂是彌賽亞、是神的兒子，因為一般拉比不能從啞巴鬼口中問到它的名字。名字所涉及的權力，非常深刻。

　　在這個網絡時代，眾人在虛擬空間四方漫遊，通常都使用另一個名字，虛擬的世界也是匿名的世界，真如聖經傳道書所言︰「虛空的虛空。」除了是要爭取知名度的政客或演藝人員，人人杜撰一個稱號，他們要發言的權力，不要責任；當然也不要讓人制服。

　　人類擅長改名字，逃避責任，混淆視聽。今天的養雞、養牛的人，不再是農民，而是畜牧「行業」（industry），其中所用的方法，往往讓人知道後絕對食不下咽，比如大量使用激素及抗生素；以低矮籠子密集養雞，使之不能走動，便於長肉；又如以剷車推趕牛隻進入屠宰場。有做過衛生檢查員的朋友告訴我，在宰豬場他見到破膛的豬亂跑，因為豬隻沒有充分電擊昏迷。用上行業一詞，冷冰冰很客觀專業的模樣，是一種故意誤導。又如那些搞寵物育種的人，稱為飼養者（breeder），為了生意，一味投消費者之所好，育出許多容易生病的品種，例如超迷你小狗等，這些動物未到老年就百病叢生，甚至一生受苦。始作俑者，全躲在所謂業界後，以消毒過的名稱作掩護。玩弄文字、玩弄名詞，人就以為可以逃避責任。聖經說，人心比萬物都詭詐。並沒有冤枉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