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兩千年的深邃眼神

第 2898 期（2020 年 3 月 8 日）
◎　譯經隨筆　◎　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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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期筆者要談的是開羅博物館，既然身在埃及首都，當然不會錯過參觀這個著名博物館。西方很多具規模的博物館都闢有古埃及文物展覽，但論規模之龐大，始終不能和開羅博物館相比。

　　這次我花了兩天時間，仔細觀賞了博物館裏許多來自三、四千年前法老時代的文物，但本期筆者卻集中介紹兩千年前埃及法尤姆地區的遺像畫。二十多年前我曾在羅浮宮一個主題特展看到這種古埃及鋪蓋木乃伊的人像畫，印象深刻，一直想到埃及親身進一步深入看個究竟，今次在開羅博物館終於圓了這個願。

　　我為甚麼對古埃及人的遺像畫情有獨鍾呢？因為這些兩千年前的寫真人像畫令我有如看到當時埃及早期教會信徒的樣貌。公元一、二世紀的埃及，基督信仰已經發展蓬勃，教會興旺，遺像畫當中相信有些是基督徒。法尤姆地區（Faiyum）位於埃及中北部，在開羅以南一百三十公里，該處沙漠曠野卻有遼闊的綠洲，數千年前已經建立埃及最古老的城市。到了羅馬帝國時，法尤姆住了不少希臘血統的上層人口，如政府官員、軍人家眷和宗教領袖，此外也雜居了很多社會下層的埃及本土人。

　　十九世紀初，歐洲旅行家和考古家開始在法尤姆地區發現這批寫真的希臘羅馬式人像畫，繪畫在木板上，並綁在木乃伊的頭部，顯然以寫真手法描繪死者的容貌以作記念。以後在該地區陸續出土了很多其他遺像畫，今日存於世界各地博物館的差不多上千幅，經考古專家判定，都是來自公元前一世紀到公元二世紀末的大概三百年期間，恰巧是耶穌基督和原始教會的時期。由於埃及沙漠氣候乾燥，這些木板遺像畫得以保存完好，當中有些甚至色彩鮮豔。畫像以希臘羅馬時代的細緻筆法，用溶化蜂蠟或蛋黃液調和顏料畫成，栩栩如生，光暗分明，造成視覺立體效果。

　　最吸引筆者注意的，是遺像畫把死者表情描繪得細緻逼真，他們目光深邃，臉部表情豐富，但都表達輕愁、幽怨、無奈神情，令筆者看得着迷。遺像畫從兒童到老年人都有，但大多數都是青、壯年，可見當時人均壽命短，多數人死於疾病、瘟疫、戰亂，故此基督信仰的死後復活和永生福音廣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