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肺炎來勢洶洶,市面一罩難求,不少人在過年時打趣,收口罩好過收利是。
我訪問了家裏採購部主管(即老婆大人),一探她對是次口罩荒的第一身觀察。太太用了「演化」一詞來形容:
早在一月初,她的友人發出警告,瘟疫一觸即發。她倆旋即在全球網上最大購物平台購入十個N95口罩,每個約十港元。
三星期後,待到一月廿二亦即農曆年廿八,疫情步步進逼。太太開始瀏覽消委會的口罩質量報告,並在本地一個網上購物平台購入兩盒日本製口罩,質素不俗,分別通過顆粒過濾率PM2.5(PFE)及細菌過濾率(BFE)測試,每盒二十個,平均四元一個。「當天的選擇仍然多。」主管憶述。
怎料只消一夜,無論網上抑或實體舖,處處出現「售罄」或「暫時缺貨」等字眼。我家採購部的精英還是撲到兩盒中國製「藥房熱銷款」口罩——不過,短短一瞬間,兩盒又變成最後一盒,因為其中一盒在付款過程中給人「搶」了。同時,太太轉移了戰線,另覓一個網上團購專頁,成功一口氣訂三盒,每盒六十個,每個港幣一元,估計二月中運抵。
一天後的年卅晚,老婆大人首次光顧本地一間大型超市網店,這趟下單的不是口罩,而是消毒及洗手液。此時,許多消毒產品已列出「每張訂單限購一件」的標示。
新春期間,枕邊人一覺醒來就碌手機,留意肺炎最新狀態。家裏一個櫃原是空空的,近日卻武裝起來,擠進形形色色的消毒產品:衣物家居消毒液、搓手液、廁所除菌紙、濕紙巾、兩部小型空氣清新機等等。「我不是孤軍作戰的,友人間亦會交換軍事情報。」主管咧嘴而笑。其中包括暗中傳來一個韓國口罩網頁,太太用Google翻譯該站韓文,目的只有一個。類似勾結「外國勢力」的例子不勝枚舉,她的友人甚至託人從德國購入口罩!
「現在要用秒速來搶口罩!」主管在一月最後一天強調。我是一個仍然活在恐龍時代的人,委實跟不上太太在網上任意馳騁的速度。我還想到,基層街坊面對的「數碼鴻溝」(digital divide)豈不更大?健康,從來都不是一件平等的事,問題是,比我太太更大的特區主管,會否繼續任意容讓巿場自行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