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段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的宗師旅程。」這是電影《一代宗師》中的一句對白。《一代宗師》 由年老的宮羽田與年輕的葉問對決,以致宮二對葉問懷恨在心。葉問與宮二兩人生命的交錯裏,同時刻畫出一代宗師的生命歷程;而在這個歷程中,導演王家衞用了十六年的時間來反覆咀嚼、思考、研製出這套帶出個人品格及傳承的電影。
「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一方面代表着練武之人應有的境界,也代表着所有人應有的處世態度。不論西方或東方的英雄,縱然武功、學識、超能力有多強,當看他成功與否,都應回歸到內心的修為,由內而外。第一步見自己,名正言順地將焦點放在自己身上,是要自己透過磨練,面對、修正自己來不斷成長。然後便是見天地,意指將自己涵融到天地之間,即使在社會上看見自己的成就,當對比天地之大,仍能回看自己如微塵般渺小地存在,更在大小之中,體會出生命應有的謙卑。最後,眾生是佛教的一種概念,象徵人類與生物及自然的關係;見眾則是將見自己、見天地的體悟與智慧傳承下去,在了解自己的內涵,又體會天地之後,鍊出一顆寬廣無限的心來包容別人,也能協助他人進步、成功。每一次再看《一代宗師》,都在提醒着我傳承的重要性,特別是當我作為牧者,每每在提醒自己有否把信仰的真理傳承。
何謂真理傳承呢?我自己很喜歡美國神學家Andrew Root的解釋,他在“Bonhoeffer as Youth Worke”一書中引用潘霍華的追隨基督來分析青少年事工和門徒,他指出很多教會及牧者把「跟隨基督」、「恩典」、「門徒」成為一種思想及理念,拋開了「活的耶穌」這個概念,結果我們只是把「廉價恩典」傳遞了給少年人,就如買外貌、功能如iPhone 一樣的電話,卻不是真正在用iPhone,若我們希望把信仰、真理承傳,我們必須改變過往教會的一些模式及教導,不能只傳遞「相信基督」這個思想,而要活出真正與耶穌同行的生命及教導。如潘霍華所言,我們不能只把教義、系統、規條套到他們身上;而是要挑戰他們跟隨基督作門徒,讓他們知道門徒不是一個概念,門徒應該是一種生活態度,需放下自我的順從、付代價來捍衞的「重價恩典」。
當信仰不止教義、系統、規條的傳承,我們作為牧者或教會的領袖,便應與少年人建立如以利亞和以利沙的師徒關係。以利亞是歷代屬靈的指標,不單行神蹟,無懼權力,更謙卑順服於神的旨意中。他奉命為神膏立下一代接班人,他不單把個人修養,對神的認識傳給以利沙,更把真理傳承於他的生命中。而以利沙在最後竟大膽向以利亞和神求願感動以利亞的靈加倍的感動他,可見他承傳了那份作門徒的心。因此,我們不單要求神賜屬天的智慧、謙卑的心如以利亞;更重要是祈求神讓我們有傳承的能力,以致下一代能超越我們,一生不忘作主的門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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