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紅的呼蘭河

第 2623 期（2014 年 11 月 30 日）
◎　心靈絮語　◎　李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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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許鞍華拍蕭紅的《黃金時代》，挑起了我的興趣，於是跑到公共圖書館去借蕭紅的書看，要看當然讀她最著名的《呼蘭河傳》。書成於一九四零年十二月二十日，當時蕭紅因日軍侵華避居香港，正因遠離家鄉，益發懷念，就像她在文章結尾所說，寫的全是她「忘卻不了，難以忘卻」的幼年記憶。

　　很特別的故事，沒有中心，沒有主角，或者應該說，主角就是呼蘭河這個地方。故事內容有點像《清明上河圖》，以白描法從一個點落筆，一路鋪排開去，帶讀者看呼蘭河的全景。全書共分七章，記錄了蕭紅故鄉北方小城呼蘭河的風俗習慣以及生活在那裏的人物。其中第五章寫老胡家的小團圓媳婦最是驚心動魄。

　　所謂團圓媳婦就是童養媳一類，才十二歲就嫁到婆家，一個本來天真爛漫的小女孩，由於婆婆不斷打罵虐待，終於病倒了。當婆婆的理直氣壯地說打媳婦是為了給她一個下馬威，但那不是一般的打，而是把人吊在大樑上，請叔公公用皮鞭子狠狠地抽呀。當受虐者喊着要「回家」時，打得更狠了，竟用燒紅鐵來烙其腳心。等到把人打瘋了，無知迷信的村民不去請醫生，瞎試着這個那個介紹的偏方，結果病得愈來愈重，就去請甚麼大神二神來趕鬼驅邪，大家合力把病人放進大缸滾燙的水裏翻覆泡浸，多番折騰，終於把一個健康活潑的小姑娘折磨死了。無知加上愚昧可真是罪！

　　於是，就明白蕭紅為甚麼要逃婚了。為了不像小團圓媳婦那樣身不由己，為了追求婚姻自主，弱女子甘願飄泊流浪。雖然在世上只度過三十一年短短歲月，卻因為得享自由，有機會發揮才華，遂以文字留下了呼蘭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