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躁之城

第 2405 期（2010 年 9 月 26 日）
◎　童話人間　◎　林沙

分享： Whatsapp 電郵 臉書 推特
 

　　中秋都到了，怎麼人們看來還是那麼「燥」......

　　擠在地鐵，另一邊車廂傳來叫罵聲，大家都往聲音那邊望─先生，我邊（哪）有衝過來呀，你都見有幾迫人啦......巴啦巴啦─只聽見一把中氣十足的女人聲在人堆中傳來。

　　前幾天，走到商場一個轉角處，身邊傳來一對夫婦吵罵的聲音。丈夫蹲著抱緊正在狂喊的幼小兒子，妻子站著，想爭著去抱，男的卻一把扯開孩子，順手遞給身後的外傭：

　　「你別踫他！」「他的頭是自己發紅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各說各話，我們一家三口也不好意思停下腳步，邊走邊聽著，只是留意著他們，看來火都燒猛了，快要爆發，可別出手打架啊。稍為走遠一點，忍不住回頭望，就見男人一手掌摑妻子......噢！真的要打了嗎？商場保安走過去，二人才稍為收歛。

　　所謂「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但我仍百思不得其解，想像如此一對年輕的夫婦，距離甜蜜的二人世界不是應該還是不久前的事嗎？只是生了一個小孩子，是甚麼讓人狂躁得忘記要憐愛顧惜身邊的伴侶？甚至在大庭廣眾，也無法稍為控制自己的情緒？

　　另一次同樣令我瞠目結舌的場面發生在餐廳。那次我們一家到沙灘遊玩完到附近的海邊餐廳晚膳，在座的幾乎都是充滿度假心情的年輕家庭，玻璃窗外昏黃的落日，襯托著嬰兒的哭鬧，孩子們的嬉笑，好不熱鬧。

　　忽然一把咆哮般的尖銳女聲，與現場環境格格不入。眾人不期然注目在正中央的這個家庭，女的緊緊地捉著一個五六歲的男孩：「你再走來走去唔同我坐定我就打你一身！」在餐廳奔跑的確危險，那或許只是個稍為嚴厲的媽媽吧。

　　不一會，那桌又傳來更大的責罵聲，這次是男的：「信唔信我打你！」男的睜著男孩，但不到兩秒，他已出手打，而且打得很奇特─他用雙手，在男孩的左肩及胸膛位置，前後輪流「啪喇啪喇」重重地打，至少有二十下；男孩坐著動也不動，只是嘩嘩地叫喊著。男的手停了，卻一把掩著男孩的嘴：「不准叫！」同桌的幾個大人，看來是親友，都用嚴厲的眼神支持著男的去打，好像這個男孩是「罪有應得」，打得正好。有理由相信，這是他們特有的常用「家訓」。

　　看著這些場面，心裡總是一寒。我也不是沒有「火燒上腦」的經歷，慶幸自己還能靜候聖靈的微聲。在這個狂躁得隨時爆發的城市，願我們都懂得找一個可以放開心懷的窗口，好好地呼吸一下和平的氣息，放鬆自己，免得所愛的人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