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會歷史看～更正教和天主教合一的趨勢與展望（三）

第 2008 期（2003 年 2 月 16 日）
◎　神學縱橫　◎　王文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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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救贖：天主教與更正教對救贖雖然仍有某程度不同，但他們雙方對救贖的核心也有相同之處，他們認同「恩典之必需性」( necessity of grace )，也就是說：「沒有上帝的恩典，就沒有救贖可言」( without God's grace there would be no salvation )。即使雙方的分歧是明顯的，但我們仍看到他們有協調的觀點：第一、救贖是歷史性的；第二、救贖是道德和靈性上的；第三、救贖具有末世性；第四、稱義的原始是不靠功勞的。

　　（六）教會：雖然天主教與更正教對教會的本質有不同的觀念，但雙方的教會觀仍有相似的一面。雙方同意教會是建造在基督這房角石上，且相信從舊約到新約「神的子民」之延續性。雙方都認同教會在「不可見的層面」上是聯合的。雙方明顯是在信經中有合一的看法，如教會在歷史中四個重要的記號：「一個」(one)、「聖潔的」(holy)、「大公的」(catholic)、「使徒的」(apostolic)。雙方在教會的來源、特徵及目的基本上已有共識。

　　（七）倫理：天主教與更正教的倫理觀有著相同的奧古斯丁式根源，它們是「絕對性的」(absolutistic)，而且是連接在神的本質和旨意之中。奧古斯丁式的倫理觀經過亞奎那(Thomas Aquinas)的闡揚，至終成為雙方的倫理觀核心。奧氏論「愛」與亞奎那論「道德律」，都建基在神的「啟示性」(revelational)上。這種普世性的道德律成為人類行為和人權的共同根基。

　　（八）末事：即使天主教對末事有不同的強調，但雙方在某些方面仍有共識，如：死亡的事實與重要性、審判、基督的再臨（現實、記號、時間）、死人復活、世界的終末等。天主教與更正教對未來有基本上相同的信仰核心。

　　教義之相異

　　在上文我們已簡要的瀏覽過天主教與更正教在教義上相似的地方；然而，我們亦不可忽略雙方在某些教義上的確有重大的分歧或差異。但我們（更正教）亦不宜過分誇大其中的差異而定罪於對方，即使這些相異之處成為雙方邁向合一時無法避免的攔阻。接下來，筆者將簡述雙方在教義上相異的部分：

　　（一）次經：天主教與更正教對聖經權威的範圍有不同的觀點，其中較大的差異是對「次經」(Apocrypha)的態度。羅馬天主教會在天特會議(Trent, A.D.1546)時宣稱十一份書卷文獻成為正典，這些文獻就是更正教認為的「次經」，而天主教認為的「第二正典」（second canon）。事實上，次經的影響非同小可，不但有「正典性」的影響，更有「教義性」的影響，如「為死人祈禱」、「煉獄」的教義皆從次經引申出來，因此這方面成為雙方陣營持續爭論的議題之一。

　　（二）聖經：天主教與更正教亦對聖經無謬權威的限度有不同的看法。其實天主教也認同「惟獨聖經」??指聖經記載足夠關於救恩的真理；但雙方真正不同的是「惟獨聖經」在合法意義的層面（formal sense）即聖經本身已足夠清楚，不需要教會中無謬的教導權威來詮釋。換言之，更正教深信聖經本身已足夠成為信仰與實踐的終極權威，但天主教認為在聖經之外要加上使徒的傳統。「聖經」與「傳統」之間的張力成為雙方爭議的問題。

　　（三）教皇無謬：天主教與更正教另一個教義張力是在「教皇無謬」(Infallibility of the Pope)上，它是在一八七Ｏ年梵蒂崗第一次大公會議上宣告的，至今仍成為雙方邁向合一的絆腳石。所謂「教皇無謬」是指教皇作為官方對信仰及道德的解釋時有無謬的權威，但這個教義被更正教及東正教普遍地駁斥。更正教只接受「聖經無謬」，但反對任何人或機構對聖經之解釋是無謬的，其中反駁的理由大多數從聖經、神學、歷史、哲學、傳統等角度予以批判。

　　（四）稱義：羅馬天主教與更正教對「稱義」的教義充滿強烈的分歧。天主教當然相信「恩典」的優先性和必需性，但更正教強調恩典有「排他性」的一面，意即更正教相信救贖是惟獨恩典本身（sola gratia），不在乎任何善功。同樣的，天主教也相信「信心」的必需性，但更正教卻深信「信心」有「排他性」，並以此成為改教運動的核心宣告：「因信稱義」。雙方爭論不休的核心問題是：「我們是因信稱義的，抑或善功在救恩中也是其必需的條件？」雙方透過聖經、神學、傳統等角度來探討及彼此回應。直到一九九九年十月卅一日，信義宗與梵蒂崗對「因信稱義」的教義簽署了一份聯合聲明，為雙方的合一揭開新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