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愛叫「櫃父母」

第 2847 期（2019 年 3 月 17 日）
◎　HeHeSheShe　◎　香港華人基督教聯會教育部性文化關注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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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同性戀者的父母，都心裏明白：當子女出櫃，自己就要入櫃。懂得的人，會稱他們為「櫃父母」。

　　志文（化名）的兒子青春期時，衣著時髦，愛穿有格調的花帽和闊衣，加上「很男性化，不Sissy（陰柔氣質）」，故此不察覺兒子的同性性傾向。後來太太無意中發現兒子收藏了一些色情刊物，電腦也有瀏覽男同志色情網頁記錄。意外出櫃，揭發了兒子的同性性傾向，也觸發了衝突。

　　志文形容當時自己怒不可遏地與兒子對質，直斥他的行為；兒子卻默言不語。志文回想，那時的憤怒是出於「要改造他」、「覺得他行錯路，做了不合理的事」，決心要改變兒子的性傾向。一輪暴躁的日子漸過，志文注意到自己與兒子再沒有傾談的空間。雖然也曾致力好言相勸，但自從當面揭發後，兒子已很少再與父母談心事。對於一個被同性吸引的信二代來說，或許兒子也實在不知道該怎樣面對自己的性傾向，還有怒氣沖沖的父親。

　　父子關係變淡，志文決定放下無奈，反思出路。

　　兒子的生活，父母真的能放手嗎？反覆思索，志文有了答案——那始終是兒子的選擇。「我都要給他一個『我接受他，他接受我』的空間。」說一句「我接受他」容易，但如何做到呢？「我做不到接受他的行為，但我接受到他有這行為的存在。他仍是我的兒子，我仍然疼錫他、愛他……」

　　這對櫃父母選擇了「接納他，以基督的愛去愛他，希望他有回轉的機會。」志文認為愛有很多種：「上帝的愛和父母的愛是永恆的。有些感情、性的愛，都要視乎情境，來的時候很大，抗拒不了。但當冷靜了，仍可見有另類的愛。」

　　志文夫婦沒有放棄向受傷的兒子表達愛。縱然不認同，但不會勉強兒子，「如果很強力的迫他，他會離開，甚麼都做不到。」

　　兒子長大，志文很少接觸到兒子的社交圈。雖然沒有明言，但是志文常常關注到兒子的感情起伏。如何知道？「他收得好密。曾經留意到他好像洩氣了，我就知道是分開了。」兒子當時很孤單。志文主動地與他單獨相處，陪伴他。一切都出於愛。「不喜歡行為，覺得好嬲，但想深一層，如果他有事，我們會好難過。」在未去到最壞的情況下，志文會盡力陪伴，或用手機訊息表達心底的支持。

　　有些時候，父母不懂得表達自己的愛，衝突愈化愈大，溝通隔絕，轉機也付諸東流。花了十多年，志文領悟到性傾向「不是拿來討論的是非題，亦都不能討論。」現在，父母可以在生活其他事上彼此分享，更可以照顧兒子的身體和飲食。

　　愛是否可以解決一切？志文的答案是肯定的。「當他感受到有一種愛，比他現在擁有的更大時，我想一般人都會去選擇。」在志文看來，要視乎上帝甚麼時候作工。

　　志文知道，兒子刻意回避上帝的愛，但卻躲不過父母的愛。

　　因為有種愛很艱難，但很實在，叫「櫃父母」。

　　（本文由新造的人協會供稿，每月第三週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