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首年終


2784 期(2017 年 12 月 31 日)
◎ 品蘭集 ◎ 文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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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這般,又過了一年。

  每每回望的時候,驚覺日子如影逝去,悄悄地,溶入背景裏面。其中的起落跌宕、高山低谷,都成為人生的經歷;重要的記憶,或可將來說與他人,以剖析自己的個性、感受等等;而許多小節以至一時的喜怒哀樂,就都絲絲融化,成為徹底的黑暗。

  也不是甚麼傷春悲秋,人生就是這樣,是一個短暫的連續體,我們人工切割成一年一月一日,好像切開的蛋糕,一片一片地不覺就吃個精光。聖經教我們數算自己的日子,也就是保持警惕,蛋糕是會吃光的,不要太肆意才好。

  我在靜中默坐,想着上主給我的大蛋糕,因為很大,看不到還有多少,只知道缺去好大一塊。有些地方,還留着美味的香氣;有些地方,則有點狼藉的痕跡。那些都是動詞的過去式。未來式卻又是純粹主觀測度,殊不可靠,流於粗疏。只有那個現在式,清楚在眼前,若還不好好把握,恐怕又轉眼成為背景。

  我想到自己有意或無意撒出的種子,有些在附近長成苗、長成小樹、長成花卉、糧草;有些飄到遠處,我無從得知下落狀況,也有的是已失去蹤跡,也許腐朽,也許被甚麼吃了。這又何妨?現在式就只是做妥手上的工夫。我只管好好品嚐只屬我的大蛋糕。

  來吧﹗二零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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