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羊殺豬

第 2634 期（2015 年 2 月 15 日）
◎　品蘭集　◎　文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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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四日那天是立春，立春以後，按曆法已進入羊年。羊年的羊，是山羊不是綿羊。你到北方走走，看見的都是山羊。不過市面上的賀年圖畫，有時候畫的卻是綿羊，可能綿羊樣子比較可愛，不過卻是錯了。

　　羊是十分溫馴的動物，就算是被人宰殺，也沒有反抗，沒有甚麼聲音。日前一位宣教士和我們分享見聞，說到穆斯林過年時會宰羊，只聽得「咩」的一聲，羊就給宰了。漢人殺豬過年，那可大大不同，因為豬吵得厲害，文學比喻不是說︰殺豬似的聲音嗎﹖

　　我唸小學時曾在錦田居住，那時候新界仍可私人屠宰，當時家居不遠處有一屠房，每天凌晨時份近天亮時宰豬，那些面臨宰殺的豬拚命嚎叫，吵得連我們這些慣於酣睡的小孩都醒過來，所以印象深刻。

　　孔子說君子遠庖廚，放諸今世，人人都是君子了。因為任何屠宰，都集中到指定的屠宰場進行，所謂聞其聲不忍食其肉，大家還是不要見、不要聞，才能安心開懷大嚼。今天不少愛吃雞的小孩，不知道活生生的雞是怎樣的。你說是好事還是壞事﹖文明社會刻意讓人抽離，災難化成數字就沒有那麼血淋淋，切割好包裝好的肉食，也是叫人遠離真相。我們從小就接受這種訓練，所以直面人生，往往承受不了，慣於活在種種包裝下，很容易變得浮淺，因為不需要面對真相。羊默然面對命運，豬不甘而狂嚎，牛悲哀而流淚，但在超級市場購物的人，並不知道動物的生命特質如此不同，也不會知道，面對死亡，竟可以有很多不同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