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

第 2634 期（2015 年 2 月 15 日）
◎　經典看人生　◎　許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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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之於諸神，就如蒼蠅之於不羈的頑童。他們殺我們以打發時間。」

　　莎士比亞，《李爾王》

　　莎士比亞在這裏的描述，讓我記起一幅很鮮明的圖畫。

　　小時候有一個遊戲，孩子們經常用來打發時間：由於夏天常有蒼蠅伏在走廊的矮牆，孩子們會靜靜地靠近，徒手在牠們上面掃過，輕易地把牠們捉在手心，然後小心地把牠們的翅膀拔掉，讓牠們在地上爬行。如果有透明塑膠袋，他們會將膠袋吹得鼓脹，用手捏住膠袋的中間，讓下面形成罩狀去捕獵蒼蠅，再將每次捕獲的蒼蠅移到上面的空間。直到日落西山，阿媽喊回去洗澡或吃飯，才將那袋戰利品紮起棄掉。

　　想象我們就是那堆隨意伏在牆上曬太陽的蒼蠅，剛在一些沒有蓋上罩子的廚餘上飽餐。我們沒有挑釁或得罪那些頑童，而那些頑童跟我們亦沒有甚麼深仇大恨。可是我們卻一下子失去了翅膀，從此無法在空中覓食飛翔；甚至只能在一個膠袋中渡過短暫的餘生。就像納粹德國的猶太人、中日戰爭中的平民百姓、失事航班上的尋常旅客。

　　所謂「命運」，是發生在我們身上，而我們完全無法得知更遑論控制的境遇。

　　「命運是對手，永不低頭！」只是如果我們根本連它是甚麼也不知道，又如何跟它對抗？跟甚麼對抗？如果真如此，努力與奮鬥就變得毫無意義；事實上也無所謂積極抑或消極，反正事情的發生跟我們的生活態度毫無關連。

　　只是這也並非我們生活經驗的全部。在悲慘的際遇之上，我們經歷過浴火重生的喜悅；在走投無路的絕境，我們見識過置諸死地而後生的可能。或許在蒼天之上的確有太陽；在看似無情的命運背後，我們有一位可以投靠的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