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孩子

第 2635 期（2015 年 2 月 22 日）
◎　心靈絮語　◎　李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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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年兩岸作家出版了不少回憶四十九年前後著作，從個人角度出發，側寫那段風雲變色的歷史，台灣作家亮軒的《壞孩子》便是其中一本。

　　亮軒的父親馬廷英是國際知名的地質學家，母親孫彩蘋大概不太多人認識，但只要說起她後來在香港改嫁章乃器，回到大陸還生了一個名為章立凡的兒子，那就會較多人有印象。章乃器跟章伯鈞、羅隆基和儲安平齊名，都在五七年同被畫為四大右派。

　　從父親母親不如意的婚姻寫起，亮軒說他要寫的只是以人為主的「小歷史」。是啊，所謂「大歷史」也不過由無數小歷史合成而已，從小歷史的悲歡離合，可以看到歷史的無情，在滾滾洪流裏，人隨浪湧，總是身不由己，譬如是南渡抑或北歸？成年人尚且無法自主，更何況當時仍是小孩子的亮軒。就是這些必然和偶然，改變了每個人的人生軌跡。

　　亮軒寫的各段歷史都動人可讀，如童年時怎樣被母親「綁架」，送到尼姑庵去當了幾年小和尚，再輾轉去到台灣，但其中最觸動我的，卻是他寫青少年時代經常捱打的片段。

　　父親雖然是知名學者，卻一點都不會教孩子，動輒打罵，而同住的姑丈姑母也都信奉「打者愛也」，於是，不愛讀教科書，只愛讀課外書的亮軒，便這樣成了老師眼中的「壞孩子」。少年人在成長過程總是不停闖禍，若得到諒解自然有回轉的機會，若只懂打罵，那本來簡單的禍，就愈變愈大，終至無法收拾。用亮軒自己的話，他所受的打罵其實已屬家暴，尚幸他亦遇到有耐性有愛心的長輩，終於考上國立藝專，當上節目主持人，後來更成了教授、作家。

　　壞孩子可以變好孩子，就看成年人是否懂得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