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子弟老

第 2619 期（2014 年 11 月 2 日）
◎　黃金歲月　◎　昂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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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有千金積玉樓

　　不如學技在心頭

　　日間不怕人來借

　　夜裏沒有賊來偷

　　風吹雨打無傷損

　　赤手空拳盪九州

　　伙記，慢打鑼、

　　打的鑼多鑼吵耳，打得更多夜又長。⋯⋯

　　這是一段以前街頭慣聽得到的開場白，是一眾跑江湖的漢子，在每日黃昏後設檔售賣膏丹丸散時慣說的。開檔前先要找一處所在地，豎立起一面報上名來的旗幟，事前又着徒兒敲着小鑼在就近幾條弄堂提醒坊眾。

　　看來是稍有來頭的真有點氣勢，除了預備應售的藥品外，還擺上刷得發亮的刀槍劍㦸的武器架。隨着鑼鼓敲動，坊眾漸多圍攏兩三層觀眾，先是徒兒們來幾招，都頗有工架，最後當然是師傅登場，絕不欺場。竟有赤膊躺在釘牀、上壓逾百斤的大石，重鎚一擊大石斷為兩截，真叫人咋舌，真有一點能耐。

　　結尾當然是推售他們都認為秘方的藥品，在他們的術語是開花結子的時候，那時都認為招牌愈舊愈老愈好，多以幾代單傳號召，更有以三百年老字號、五代承傳作標榜的，更有在店裏高懸：「製藥雖無人見，存心自有天知」用以明證。

　　這又是些漸漸褪了色的經營伎倆，俗稱「賣武」北方人稱作「賣解」，有些好幾代延續下來，成了江湖子弟天涯老，從前有記在章回小說裏，到頭來是式微，繼而成了絕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