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浪勝前浪

第 2010 期（2003 年 3 月 2 日）
◎　親密家庭　◎　張甘慕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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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的二，三月間，正是忙於帶學生參加校際音樂節比賽的時刻。那年三月，我也帶著一隊合唱團員前往參賽。結果，我們在那項賽事中以九十分勝出，大家都欣喜若狂。

　　一星期後，我收到一封信，是一位畢業多年的學生寄到學校給我的。原來，她從報章上知道我們比賽得獎的消息，特意寄來賀卡，並夾著一封短信，內容大致是：「......我現在於XX學校任教音樂，說起來都要感謝老師，當年我報讀音樂系，聲樂那部分，我是以一曲『陽關三疊』被取錄的，記得這首歌是唸中學時你教曉我的。感謝你當年選我加入合唱團，使我認識到音樂的層面原來是這樣豐富，也激發起我以音樂教育作為終生事業。」這封信叫我慚愧，每星期只有一節音樂課，可以教的十分有限，但她卻已感到受用，我當然老懷安慰。

　　其實，我每次帶學生出外參賽，都忠告他們，能否在比賽中勝出並不是最重要，更大的意義是彼此學習。數十隊參賽者中，總有他們老師訓練的心血，亦總有特別出色的隊伍，我們能在參與中，吸取別人的長處，便是最大的收益了。

　　還記得有一次，我訓練了幾個學生參加「女高音獨唱」項目，其中兩個分別獲得亞軍及季軍，另外一個卻落敗了，她一怒之下，不辭而別。

　　第二天回到學校，我把她找來，重重的教訓她一頓：「你使我很痛心，不能虛心學習欣賞別人的優點，是成功最大的障礙，少許失敗都不能接受，將來如何面對漫長的人生？」放學後，她來向我道歉。我沒有再兇著嘴臉對她，只引用一句聖經叫她緊記：「在場上賽跑的都跑，但得獎賞的只有一人。」

　　最近，我收到兩張音樂會的入場票，是她送給我的，她在這次演出擔任獨唱部分。當晚，在嘉賓席上，我看到她台上認真的演出。音樂會結束後，我到後台恭賀她，她再沒有那股傲氣，帶著一臉親切的笑容，感謝我的出席。

　　回家途中，動人的旋律仍在我耳際徘徊，月色很美，我的心境更美。我想，作為一位教師，看見自己的學生，有成就，有長進的時候，這就是最大的回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