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偈破解~一語道破


1997 期(2002 年 12 月 1 日)
◎ 神學縱橫 ◎ 李志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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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成語中有謂「一言九鼎」、「一言蔽之」、「一言興邦」、「一言喪邦」、「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此即一言之辭雖然簡短,或是一個字,或是兩三個字,或是四五個字,以至簡單的一兩句說話,就可以產生興邦喪邦的威力。從歷史上不少事件所見,都往往因一言的得失,做成千萬人頭落地,血流成河,陷家國於萬劫不復。因此孔子有謂:「一言蔽之,曰思無邪。」這就是「一言」、「一語」概括整個思想和整個含義。又說「一語道破」,亦即是一語可以破解整個思想,和指出問題的所在,或是作出精闢的解讀。

  在歷史不少先聖賢哲,往往在一言兩語,表示個人一生的思想。就以「共產主義」一詞,都知是馬克思的思想;而「三民主義」一詞來說,大家都知是孫中山的思想。這些四字真言,話雖簡單,但涵蓋極深的思想和主張。主導不少年代的思想,引起歷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讓服膺的人拋頭臚灑熱血,犧牲性命在所不計。又如聖奧古斯丁曾說過一句名言:「我信故我在」,以致影響到笛卡兒所說的「我思故我在」,帶動近代理性主義、懷疑主義的興起。說到聖經的箴言,在三十一章書裡,就是片言短句,都是「一言」的奧妙和力量。「耶和華是我的牧者」是一節的短句,但我們都知道是大衛王的作品,含有詩篇二十三篇豐富的內容,發人深省,令人得著安慰和盼望,因為凡信「耶和華是我的牧者」,就必不至缺乏。聖使徒保羅的「因信稱義」,何常不是包括了基督教信仰精義,為萬世樹立得救的祕訣,啟示人類得救的天機(奧祕)。

  在四卷福音書中,記載不少耶穌「一言」語錄,例如:

  「人活著不是單靠食物,乃是靠上帝口哀所出的一切話。」(太四4)

  「虛心的人有福了,因為天國是他們的。」(太五3)

  「你們要先求他的國和祂的義,這些東西都要加給你們了。」(太六33)

  「因為人子來,不是受人的服事,乃是要服事人,並且要捨命,作多人的贖價。」(可十45)

  「人若不是從水和聖靈生的,就不能進上帝的國。」(約三5)

  「我來了是叫羊得生命,並且得的更豐盛。」(約十10)

  「復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雖然死了也必復活。凡活著信我一人,必然不死。」(約十一25~26)

  「你們心裡不要憂愁,你們信上帝,也當信我。」(約十四1)

  「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著我,沒有人能到父那裡去。」(約十四6)

  耶穌不少的一言,無疑是因人而施教,最終是使人「信子的人有永生」,這也就是聖經「義人因信得生」的福音。

  佛教本非中國的宗教,在漢代由印度傳入中國,其後歷經魏晉南北朝,及至隋唐年代,佛教極為興盛。其中尤以印度達摩傳入禪宗,到唐代最是發達。因為達摩是印度人,不通漢文,傳教主張「以心傳心」,五祖弘忍以前,多不立文字,「傳心」和「頓入」是禪宗最大的特色。所謂「以心傳心」就是「意傳妙道」、「唯意相傳」、「傳乎心地」。時至龍朔元年(六六一年)五祖弘忍傳法,則有弟子神秀和慧能兩人作偈呈心。據載「夜至三更,不令人見,遂向南廊下中間壁上,題作呈心偈,欲求於法。」首先有大弟子神秀作偈語:「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其後慧能看見神秀的偈語,他亦寫了一首偈語:「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五祖弘忍有感慧能偈語勝於神秀,所以傳以袈裟。慧能受五祖「傳法傳衣」,得了六祖名分,當夜就離黃梅,過長江,抵九江直返嶺南。

  神秀和慧能兩人所寫的偈語,短短不過二十個字,但兩個偈語都是歷世佛教徒傳誦的名句,令人讚賞學習。但兩個偈語固然反映兩人佛學思維的功夫,神秀屬於個人修煉的漸悟功夫;而慧能則屬空空無我的頓悟思維。這兩個偈語,足以說明佛教主要精神。然而約翰福音十五章耶穌有說:「我是葡萄樹,我父是栽培的人」,「我是葡萄樹,你們是枝子」,與神秀和慧能的偈語是截然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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