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突然站起來,動身回家了。在蒼茫的暮色中,他的影子被拉得細而長,更孤單了。
回到自己房裏,他悄然關上房門,懷着沉重的心,跪在窗前,懇切的禱告起來。良久,他沮喪的站起來,看看鐘,已是吃晚飯的時候了,沐浴過後,女僕來請吃飯。
他獨自坐在燈下像吞咽沙子似的,把一頓晚飯吃下去。然後無聊地,走到露台,獨自坐在黑暗的星空下沉思。在這剎那間,他的塵念廓清了。覺得這一次不能全怪如璿,自己實在應負疏於輔導的責任呢!他决定等如璿回來,給她一些善意的忠告。
他在客廳裏,扭開了電唱機,把自己所喜歡的古典音樂,和聖樂唱片,逐一放送着。在聖潔而優美的音樂旋律裏,他暫時忘記了現實的煩惱;等到所有的唱片都聽完,他又感到一陣難名的空虛,而長時期等候所形成的焦灼,幾度使他想放棄等下去的意念。但是,白天彼此辦公,沒機會談話。晚上,又該是另一個更纏綿的約會了⋯⋯
他不住的在室中徘徊着,不住的打開冰箱,倒出冰凍的菓子汁喝着,心裏像火山燃燒。俄而,他又走到露台上,用口哨吹奏着「萬古磐石歌」,那調子寓有讚美神的偉大也滲合人在徬徨中的信賴和虔忍。
將近一點鐘,他因倦極,坐在沙發椅上,不知不覺的睡着了。就在這時候,一陣細碎的高跟鞋響聲,使他驀然驚醒,只見如璿穿着白紗的低領西服,剛剛推門進來。看見明暉未睡,似乎頗感意外,故作淡漠的說:「 噢!哥哥,你還未睡嗎?」
「是的,如璿,因為有些話要和你談談所以在等着。」
「有甚麼事嗎?我還未沐浴呢,夜深了能能留待明天再談?」如璿不悅,存心閃避的說。
「我想耽擱不了多少時間,還是請你留吧!」明暉做手勢讓她坐下。如璿無可奈何只得在他對面的籐椅坐下了。
「如璿,我覺得你近來的生活,更活躍了。幾乎夜總會都去參加,每天晚上,不到夜深不歸來,我想動問一句,和你來往得最密切的人,是不是基督徒呢!」
「這有甚麼關係?如果嚴守誡律的話,我們的生活圈子,豈不越來越窄?非基督徒永遠沒有信道理的機會了嗎?」
「照你的意思看來,基督徒就無須注意「分別為聖」這一點了。如璿,我今天見到你的男友了,他和你似是不相配的,你要慎重考慮纔好。」
「哥哥,感情是兩個人的事,那是不容第三者所能左右和干預的,據我看來,陶思遠除了不是基督徒,並沒有甚麼不好。你安知我不能藉着神的力量,帶領他認識主呢!哥哥,你太過慮了,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請你不要在我們的友誼方面,施以壓力。哥哥,你的心只知道注重事業,從不了解一個少女的心,是如何的需要和溫暖。哥哥,說老實話,我實在愛他!而且,為了獲得他的愛,我不惜作任何的犧牲.....」如璿突然藉着一種力量的鼓舞,把自己的心事,一瀉無遺的說出來了。
明暉沒想到如璿有如許謬誤的見解,一方面由於自己未盡長兄領導之責,而內疚憂傷,同時如璿毫不信任自己,也使他失望痛苦,心靈經過了一個時期的交戰;但他畢竟是有生命的基督徒,緘默良久,仍然用友愛的聲音說:「如璿,我非常為你可惜,你何以不加考慮,把自己最純眞的愛,交給一個不可靠的人呢?為了你作事草率,我不得不鄭重對你進忠告。如塔,懸崖勒馬吧!只要一旦發現這件事是不合神旨意的,便該放棄他。不然,你會後悔,你會痛苦的。」
「我偏不!我已經到了法定的年齡,一切能自主了,哥哥,請你不要過問我的事!」如璿態度倔强的說着,馬上同房,使勁把門重重的一關,似乎要把所有的憤怒,都屏諸門外。暉獨自絕望的在客廳裏,流着淚禱告,直到倦極,始回房去睡。(二續)
可瀏覽揭頁版內容刊載於《基督教週報》1964年第2期第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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