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的解讀

第 2875 期（2019 年 9 月 29 日）
◎　阡陌上的邂逅　◎　黎海華

「詮釋其拉丁語源interpretatio，除了闡釋，亦指翻譯行為，翻譯作品。往往包括被釋文本和受眾。詮釋者位於被釋文本與需要詮釋的受眾之間。」(《文學批評術語》牛津大學1994）

　　法國作家福樓拜小說《慈悲修士聖朱利安傳奇》取材於中世紀的埃及故事，然而主角朱利安，如同《伊迪帕斯王》裏的悲劇英雄。作者把希臘古代族長背景換到中世紀法國封建公國分治時期。正如黑澤明拍的電影《亂》，不過把莎士比亞的《李爾王》搬到日本古代皇朝劇場。福樓拜要發揮的正是希臘悲劇《伊迪帕斯王》神諭、命運、死亡的主題，要刻劃罪人蛻變為聖人的傳奇色彩。

　　小說分三部。第一部朱利安的出生、成長。城堡女主人生了個兒子。盛典持續幾天，夫婦分別收到不同的神諭。一個隱士對夫人說她的兒子將會成為聖人。一個乞丐告訴堡主他的兒子將來會充滿榮耀，同時血流成河。夫妻各藏祕密卻懷抱同樣的愛。孩子從小學習音樂聖經馴馬。朱利安卻發現自己對小動物有嗜殺本性。到了學習狩獵年紀經常弄得一身血和泥回家。一天一隻鹿臨死前口吐三次：惡人惡人惡人！有朝一日你會向親人動手。他病了三個月，再也不肯打獵。一天他爬梯去拿父親送的寶劍，竟從手上滑落擦過堡主身邊，他嚇暈過去。夏天他見遠方白翅拍動投出標槍，一聲哀號，是母親。她的長帶帽整個被釘在牆上。朱利安逃出城堡失蹤了。

　　第二部，福樓拜把朱利安帶到冒險犯難的隊伍和生涯中。朱利安竟鍛練出強壯勇敢、節制、足智多謀的性格。他贏得伙伴擁戴。戰爭發生，他揮劍來激勵士兵進攻，一人力敵十四個騎兵攻擊。他保護教堂裏的人、孤兒、寡婦、老人、逃奴、叛農、勇夫，他們全來投奔。他救過王子、國王、聖殿騎士。他打敗過穴居遊牧民族和食人族。他解放人民自由，救出塔裏的皇后，屠龍殺蟒。他成為當時世界的救星英雄。朱利安救出奧克西塔尼皇帝，為他消滅叛軍。朱利安推拒了銀子和平分江山的誘惑，卻接受公主，娶她為妻，不再打仗。所住獨立城堡面海背座森林。這時他在夢魘裏見自己像置身伊甸園裏的亞當，站在羣獸當中。或走入挪亞方舟，動物成雙成對排好，而他隱藏山洞後，向動物不斷投出萬無一失的標槍。原罪在潛意識裏追上了他。他嗚咽起來，向妻子說出心中的恐懼。一晚他跪下來禱告。(待續)

　　黎海華（圖．文）

【要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