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改造人類胚胎的信仰反思

第 2838 期（2019 年 1 月 13 日）
◎　教會觸覺　◎　黃國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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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科學家宣稱已經透過改造人類胚胎的基因，成功誕下對愛滋病有免疫力的嬰兒。消息引起廣泛討論，也惹來不少科學家和倫理學者批評。基督徒應該怎樣看這科技？

　　科技發展誠然帶來了很多好處，神也會透過醫療技術賜福人。不過在有罪的世界，罪影響了所有事物，科技也不例外。我們必須對科技的發展和應用作出細心分辨，不能完全否定，也不應全盤擁抱。在基因改造人類胚胎一事上，有批評說這技術尚未成熟，倉卒應用在人身上會帶來不可預計的危險，傷害無辜的嬰兒。「避免傷害」固然是重要的倫理考慮，卻不是全部。若問題只是技術未完善，解決方法就是提升技術——然而問題沒這麼簡單。有另外評論說基因改造把人當成實驗品，損害人的尊嚴。我們當然不應把人看成物件，但若然方法正確，我們也會接受一些用人來做測試的做法，例如邀請病人試用新藥。當然，基因改造不等於試藥，但「不應用人來做實驗」不能作為拒絕基因改造的原因。

　　甚麼是人？

　　基因決定一個人生理和心理的特色，所以基因改造的倫理反思應該從「甚麼是人」開始。神學對人的理解，重要的反省來自對基督這位既是完全的神，也是完全的人之理解。尼西亞信經這樣論及基督：

　　「祂是聖父所生，而非聖父所造。」（註1）

　　這宣稱強調基督的神性，卻同時提醒我們應該怎樣理解人與神、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倫理學者奧唐納文（Oliver O’Donovan）指出「所生」（begotten）和「所造」（made）的分別：基督從父「所生」，即是與父同等，是完全的神。反之，「所造」的就是次等，所以基督並非父「所造」。那麼人是甚麼？神按自己的旨意造人，人是神 「所造」，就不與神同等，亦當按神的旨意而活。但人與人之間卻是同等的，所以兒女從父母「所生」，不是從人「所造」。而惟有從人「所生」的，才是人；若是從人「所造」，就淪為比人次等的受造物。（註2）

　　從人所生

　　基因改造的問題就在此：當我們嘗試「改善」人的基因，以為這樣的人會更好，更「高等」，誰不知我們在製造一些從人「所造」的受造物。這樣，基因被改造了的孩子不會覺得自己比父母優勝，反而會覺得自己是父母的產品，是次等的。而在孩子出生前已操控他們的基因的父母，自然會想繼續操控他們的人生，要求他們按自己的旨意過活。這樣的父母，若不看孩子是次等的人，就是看自己是上帝。

　　改造胚胎基因的做法不會在短期內普遍起來，但今天的社會不斷鼓勵父母把兒女塑造成自己心中的樣式，而這「樣式」卻往往由社會去決定，這樣做的惡果亦已浮現。基因改造只是把一個肆意操控人的文化放大，所以基督徒必須拒絕這試探。我們要知道兒女與自己同等，養育他們是讓他們成為從神所造，按神旨意而活的人。

　　黃國維（中國神學研究院助理教授及副教務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