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與有序

第 2642 期（2015 年 4 月 12 日）
◎　心靈絮語　◎　王芃

　　「一地雞毛」這個詞，形容現代人日常生活中的紛亂無序的狀態，最早出自劉震雲一九九一年的一部小說。沒有想到，這個詞的使用頻率這些年一直居高不下，表明人對雜亂無序之厭煩和無可奈何，以及對秩序嚮往。

　　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狀態，也被稱為「混沌」，讓人想起《創世記》的開頭描述的狀態：「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神的靈運行在水面上」（創一2），「混沌」是個貼切的翻譯，從語源上看，這個詞不像我們現代人理解的那般令人厭惡，而是一個中性詞，內在蘊含着一種嚮往和力量，就如漢語的「危機」一樣，在危險中蘊含着機會。「混沌」被詮釋為tohu bohu，tohu是無序，bohu是秩序的力量，後來漸漸成為一個復合詞tohu-bohu，即在無序狀態中的秩序力量。以此來理解，人無需對「地是空虛混沌」的樣子心存拒斥。一方面，那是一個自然的狀態，呈現出事物本來的面目；同時，「神的靈運行在水面上」，秩序的力量在起作用。

　　「世界其實是『粗糙的』、復雜的、矛盾的，但正因如此，才顯得如此迷人。」（夏維耶・德貝瑟），它的迷人之處，不是對一地雞毛、晦暗不明的無可奈何的嘆息和容忍，而是懷揣對有序的盼望，智者能夠撥開迷霧、柳暗花明，有信心的人能夠恆忍堅守，找回起初的愛心，從中學會彼此照顧、鼓勵和體諒。

　　　所以，我們要做的，是理解這種無序，發現隱藏在混沌之中的秩序的力量，成為這秩序力量的小小推手。撒下一粒種子，哪怕是一粒最微不足道的種子，當春風吹來的時候，你怎麼知道這粒種子就不能開花、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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