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下種田的智慧母親

第 2544 期（2013 年 5 月 26 日）
◎　品蘭集　◎　文蘭芳

　　雖然家裏有幾十冊買下來還未曾閱讀的書，但有一些舊書，我總是隔一段時間就會拿出來再看，其中一本，是大江健三郎為少年人寫的《為甚麼孩子要上學》。

　　大江是一九九四年諾貝爾文學獎的得主，不過我特愛他以平易直接文字寫給少年人的散文。他談到很多人生問題，很嚴肅的問題，他不會迴避，而是回顧自己的人生，以個人成長的經驗作為借鑒，趣味盎然而含意深遠。他的父母和他及妻子，對教養孩子都別有心思，這一次翻閱的時候，我留意到一個小片段。

　　童年時大江住在鄉間。母親在河邊種田，有一片地還種上了果樹。在果樹之間長着幾棵楓樹，大江在楓樹枝幹分杈處鋪上木板，用繩子固定起來，然後在上頭建造了一個可以讀書的「家」。他把難讀的書帶到樹上去讀，樹上沒有其他的書，不知不覺間就可以看完一本困難的書。

　　大江的母親看到他在楓樹上造小屋讀書，還是一如平常在樹底下繼續種田，甚麼也沒多說。反而借住在隔壁的女教師，對他母親說小孩在上面萬一打瞌睡會掉下來，太危險了。大江的母親只回答說︰「那小子我行我素慣了。」並沒有加以干預，對方因此很生氣。只是，大江留意到，他母親把這棵楓樹附近周圍的小石子都撿乾淨了，還在地上鋪着柔軟的土。

　　看到這個片段時剛好是母親節，心中感喟，這樣有智慧的母親，實在值得一記。讓孩子率性做他最愛的事，給他空間，只默默做最基本的保護，這是今天盡力「催谷」子女而忙不過來的母親的借鑒。

【要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