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般的歌

第 2392 期（2010 年 6 月 27 日）
◎　童話人間　◎　林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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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一般的少年，風一般的歌......起風的日子，流灑奔放

　　細雨飄飄，心情朗......青春的黑夜，挑燈流浪......」《歲月神偷》

　　羅啟銳寫青春情懷填得真好，年輕歲月應是如此無邊無際，屬於自由的天地。

　　然而，他們卻需要困在冷冰冰的「血汗工廠」，出賣時間與勞力，換取基本的生活。如果不是那一年內的連環十數跳，引起全球的關注，我們不會知道在中國大陸某個角落發生的事。年輕民工以自己的生命，「成功地」跨越圍牆，向外發出宣告與控訴。

　　縱然海內外傳媒陸續作出各種調查與報道，「薪金不多」、「工時特長」、「軍式管理」等約略的形容，四牆以外的我們仍然無法完全知道裡面的真相─包括心靈裡無言的呼求。

　　初中時代，我也曾經輕輕嚐過工廠裡機械式生產工作的滋味。每到學期完畢，我和同學會結伴到附近的工廠找暑期工，然後開始幾個星期以分鐘換工錢的生涯。工作如安裝手錶零件、玩具配件、摺紙盒等等，總之是生產線上無足輕重的螺絲釘，不需運用腦袋（甚至可以騰出空間發任何白日夢），唯一的所謂成功感，可能就是知道時間的過去將會拿到應得的工錢。

　　然而，生產線上的時間總是很慢，准許收聽電台節目的特定時間過得稍為輕鬆一點，如果得到批准致電點唱的話，簡直是充滿人情味了。魂遊四海的時候，我經常掛念室外的太陽，幻想穿過密封的四牆，浮游在碧波中盡情享受陽光......難得美好的暑假，不是應該好好親近一下外面自由的空氣嗎？何必白白浪費在這樣毫無意義的地方？坐在生產線上機械式勞動之時，心裡總是難免忐忑地爭扎。

　　當然，最後，我還是可以選擇─回歸陽光，工廠的經歷只是人生中微不足道的點滴。

　　當然，那也是年輕民工的自由選擇─離鄉別井，以時間換取─可能是全家的生活費。面前有多少可以選擇的路，或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而他們當中，在長期遠離陽光的日子裡，可能已經忘記，陽光的熱情，甚至在不經不覺中，掉進了無望黑暗的深淵......

　　風一般的歌，彷彿從來就沒有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