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chael Polanyi & Harry Prosch理性的虧蝕


2275 期(2008 年 3 月 30 日)
◎ 與大師對話 ◎ 許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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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克(Locke)提出的懷疑論,主張我們應該對一切宗教採取容忍態度,因為根本不可能證實那一個才是真確的。這就是說,我們不能將無法證實的信念強加於他人身上。讓我們將這學說應用於倫理原則。同樣地,除非倫理原則能夠被確實地證明,我們就應該約束不強加於他人,並容忍它們被完全否定。可是,當然,嚴格來說,倫理原則是不可能被證實的:你不能證明說真話、秉公與慈憐的義務。這樣,進一步來說,一個虛謊、毫無法紀和殘忍的體系,就理應在相同的條件下被接納為倫理原則的另一選擇。可是,一個充斥狂妄宣傳、暴力與恐怖的社會,並沒有容忍的機會與條件。在這,建基於哲學性懷疑的自由主義的矛盾變得顯而易見:透過容讓懷疑伸延至傳統的理想─包括了思想自由的基礎─思想自由也就再沒有立足之處。

  「…當一個法庭的法官不能再訴諸法律與公平;當一個證人、或報章,甚至一個報告實驗結果的科學家不能再按其所知道的真相說話;當道德原則在公眾生活中再得不到尊重;當宗教與藝術的啟迪得不到任何實質的承認;那麼就再沒有任何可茲倚賴的基礎可以讓任何人與當時的統治者抗衡。這就是極權主義的簡單邏輯。一個虛無主義的政權必須接管所有日常活動的方向,因為往常引導這些活動的理智及道德原則已被虛無主義宣布為空洞和無用。一切的原則都必須被無所不包的黨派路線所宣布的法令所取代。

  「這就是為甚麼現代的極權主義,基於從一個純粹物質主義的觀念去看人,就必然比一個無論如何僵化地強行屬靈信條的極權主義更具壓制性。就以中世紀教會最糟糕的情況來說,某些經文所強制的權威長久以來屹立不倒,而它們的解釋,從聖保羅到阿奎拿,超過千年以來發展成不同的神學及哲學系統。一個良好的天主教徒無須依從(教廷)少數高層的秘密決定,而頻頻改變他的信念及更改他的信仰。再者,由於教會的權力是屬靈的,它承認在它以外的其他獨立原則。…」

  

─ Michael Polanyi & Harry Prosch, “Meaning”, pp.9~19

  理性主義的老祖宗笛卡兒(Rene Descartes)指出,我們可以懷疑一切,只有一樣是我們不能懷疑的,就是我們正在懷疑。換句話說,一切的立論都有其不可質疑的立足點。一旦這個立足點被動搖了,由此而出發的一切也就變得毫無意義可言。而博蘭霓在這的意思,是倘若我們容讓懷疑論延伸至思想自由的基礎本身,思想自由也就再沒有可立足之處了。

  聽說有一種昆蟲,其蟲卵在母蟲體內孵化,並以母蟲的內臟為食物,茁壯成長。因此當幼蟲破繭而出之日,也就是母蟲死無全屍之時。這豈不正是自由主義在現代社會的處境?

  正如博蘭霓在上面指出,自由主義社會主張容許不同的政見,這當然也包括極權主義。可是每當極權主義由於種種的原因上場並取得政權,其他的政見,包括自由主義,卻不會得到同樣的容忍。又例如,現代多元主義社會主張容忍不同甚至是異己的道德取向,可是當這些訴諸多元主義的道德取向終於得以立足,卻視一切不同的態度、立場為不能容忍的異端!

  那麼,乾脆將那些排他的極端主義及早取締不就行了嗎?只是根據洛克的理論,我們不能將無法證實的信念強加於他人身上。而任何極權政府不都是這樣將其異己「消滅於萌芽」嗎?這樣,我們跟那些我們認為必須除之而後快的極端主義又有甚麼分別?可是我們(包括洛克本人)既可能犯錯,這種自我否定的懷疑論也就絕對值得商榷了。

  不少基督教的「護教者」跟洛克那紳士式的懷疑論十分相似,自我否定卻容許他人不按理出牌;就像一個循規蹈矩的拳手,對一沒有任何規範或道義約束的流氓,其不對等的形勢是顯然易見的。

  極端主義及暴力主義之可能存在,自然有其具體的歷史及社會背景,譬如「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Nationalsozialistische Deutsche Arbeiterpartei;簡稱「納粹」)得以成立於文化深厚的德意志民族。無可否認,他們最後奪得權力是靠槍桿子;但暴力得以有效地執行,卻是由於他們早已在社會不同階層獲得了足夠的支持!

  回到最根本的問題:每個人的腳底既然都有一個不可動搖的根基,何不坦白將它們拿出來公平地比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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