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人生需要希望抑或是人生就是希望?用另一種說法,人生需要夢想抑或是人生就是夢想?我也搞不清,因為一方面,我需要夢才有勇氣活得有方向,但另一方面,我是夢的具體,以致活著就是恩典,並值得感恩。
一晚,驅車途中,我突然渴望可以有很長的假期,例如一年。但現實並不容許我有這樣的夢。第一,我所工作的地方已取消「安息年」的安排,所以,支取薪金放假的可能已不存在。或許,很多工作一早已沒有安息年的安排,那麼,我的處境並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但這不等於我們對安息年沒有需要。第二,與大部分中等入息人士一樣,我仍背負著一件有價無市的資產。問題不是我是否有勇氣放自己假,而是我沒有不背負這資產的選擇。想到這裡,心裡有很大的唏噓。第三,家庭中還有需要我供書教學的孩子和供養的母親。我可以選擇吃得少,穿得少,但他們的生活卻倚賴著我。再看看自己的積蓄,我只好深呼吸一口,驅著車子回家。
或許,放假一年是一個不合理奢求,所以,每年有數週假期理應心滿意足。尤其是在競爭劇烈和經濟不景氣下,有工作做已是大福。祈求一年假期不但不切實際,更反映我貪得無厭。然而,生命又豈能滿足於現實,因為生命就是希望,人生就是夢想,以致我仍為著那不可能實現的夢耿耿於懷。
正因生命就是希望,我仍不放棄對放假一事的發夢。幾經計算下,我發現放假的夢不是不可以實現。當然,沒有不負代價的夢。我對自己說,四年後,我將會放假一年。下了這個決定後,心情突然變得輕鬆、工作變得有朝氣、生活變得有方向。這夢是否成真?我不知道,但四年後放假的希望卻改變了我當下的處境。
我就是夢,但我也需要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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