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神聖的婚約,將兩個原本獨立的個體,合而為一。 那麼,死亡就是將本來合一的身心靈活生生地撕裂,離世的怎麼樣,我不知道;但遺下的,卻免不了永遠的殘缺。
能力上殘缺。家本來就需要夫婦二人共同承擔,單手獨臂地應付,叫人顧此失彼,心疲力竭。 感情上的殘缺,彷彿掉進了一個無底的黑洞,不停的下墜,下墜,下墜......,刻骨銘心的痛苦,無休無止!使我卻連呼喊的力氣也沒有。
幾年來,靜思的時候,蘇東坡思念亡妻的詞〈江城子〉,經常在腦海中迴盪,叫我淚流滿面,不能自己: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悽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崗。」
生死的折磨竟是那麼久長,幾百年前的詩人,逃不了。微小的我,原來,只是重蹈前人的苦海而已。
從前,夜半私語,你問我,最害怕的是甚麼?
我說:「我怕老,我怕衰老殘弱的模樣。」
你說: 「不用怕,你老了,有一個比你更老的愛你。」
今天,離去的你,烙在我心深處的,一動一靜,還是不變的精壯瀟灑。但殘缺的我,在滾滾紅塵中苦苦掙扎,在漫漫長夜裡徘徊摸索,度日如年,舉步維艱!早已不復當日了。
甚麼時候天國相聚,恐怕我已經是塵滿面,鬢如霜。 對於這個衰老殘弱的模樣,連我自己也不敢面對,你又如何認得? 也許那一天,我們已經陌生得相顧無言,隱約間只餘下一份似曾相識的茫然。
青春不再,情不再,愛不再,你我不再,......既然,有一日,連天地都要廢去。那麼,剩下的又將會是甚麼?
天蒼蒼,海茫茫,直古以今,逝者如斯,生生死死,豈曾因你我肝腸寸斷的哭泣而停止過。
也許,我能告訴自己的祇有......在浩瀚宇宙的一個時空裡,我們的確山盟海誓,我們的確合而為一。縱使今日各自上路,縱使他日相逢不識,那又如何?
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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