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點滴
饒了爸媽、老師罷

第 1869 期（2000 年 6 月 18 日）
◎　文林　◎　望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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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禮、再敬禮、三敬禮！

　　這並不是「禮多有詐」，而是有話要說。儘會有許多人聽來是不順耳的，那就開罪了一些人。我是隨時預備和這些人當面討教的，因為他們一些片面的說法，題目大得很，甚麼「救救青年」、「救救少年」......都是振振有詞，甚至有數據的。結論差不多都是：社會的、爸媽的、教師們的錯，所有的問題少年、青年，全是受害的一著。

　　想不到十月懷胎、棉乾絮濕，養育之責的父母、負上了作育英才的老師，背上這麼一個大「黑鍋」。說甚麼父母恩情，說甚麼尊師重道。在這裏也是另一方面的，也是更大更多的一著，全無條件不計收穫的。這些人是含苦茹辛，在家裏養育兒女的父母親，和一著默默耕耘的老師們，如果要是會得罪了一小撮的人，算是在擊擊鼓、鳴鳴著罷。學效一下朱鎔基先生年前訪美時常說的：「讓大家消消氣、打打氣」。

　　打開話匣子之先，再來一次立正、拱手、鞠躬、一、二、三的敬禮！因為如今到處所提倡的各種在高舉這樣那樣的委員會太多，怕的是誤觸了「地雷」，到時真是不知死所。

　　從傳媒的報道，電影、電視、小說的題材，一提到問題青年、邊緣青年，差不多都把矛頭沖著爸爸媽媽和學校的老師們，成了眾矢之的和千夫所指。好像是父母親、教師們要負上不是全部也佔大部分的責任，而那些弄得家不安、校不寧的主角們，倒成了代罪的一著。

　　記起有這麼一段的母子對話，那一個身為兒子的，犯了事被關在監牢裏，他的母親到監牢去探望他，這個寶見的兒子，衝著母親歇斯底里的在罵：

　　「妳為甚麼會生出我這個阿飛？」

　　那早已傷透了心的母親，她的回答：

　　「我沒有生出個阿飛，我只生出一個可愛的ＢＢ！」

　　這樣的效果，當然是從各方面的環境，說是營造出來，倒不如說漸漸變成的。就在一次香港電台製作的一個節目中，主持人中有教會中的知名人士。內容是說到一些憤世嫉俗的，或者說是心坎裏裝著許許多多不滿情懷的，而又是未來社會的棟樑們，在現身說法。

　　先映入眼簾的是他們的打扮，教人倒抽一口冷氣，但這是他們的時尚，是前衛。算是別具一幟罷，全都叼著一支香煙，坐姿立姿也有他們所謂的型與款，說話詞句當然各個表達不同，內容都是控訴、怨懟、夾雜一些咒罵。對象因為他們現在接觸圈子不大，全沖著爸爸媽媽和老師的多，這都是養之育之的一著。遲些時就社會所有的他們認為看不順眼，都包括在內。從前皇帝統治時代，遇到國家有甚麼災禍，安坐在金鑾殿的皇帝會下一道罪己詔：「萬方有過、罪在朕躬」，看到下一代的精英如此這般，身為家長、師長的，也該學效一番了。

　　牢騷聽來好像很多，其實千篇一律：沒有自由、常常責罵、得不到關懷、學校功課多、壓力大......，這正好也是他們的父母、老師們同樣身受的，當然形式上有點不同。父母親在外面工作，目的還不為了一家人的生活，每天按時上班下班，絕對不是輕鬆寫意，一般來說都是隨遇而安，很難得到安身立命的做自己理想中的職事，要不怎會常常轉工。

　　在工作的崗位上，上有老闆、主管、上司，又有同事間的傾軋，作業的繁重、壓力全得挺上。尤其在經濟低迷、人浮於事失業大軍，像是陰霾的籠罩著，不敢苛求到兒女們善體親心，但都盡上了本分。就以那一著青、少年的控訴中，同樣有似乎算是良心話，一切需用無缺，吃的、用的、穿的、玩的，全都供奉。實在說，未必每一個父母都受過心理輔導的訓練，也是一般人的通念，這也無愧於心了。誰知道這樣的做法，換來是這麼多的怨懟。

　　老師們也不怎樣好過，在學校裏的校長、同仁，人際關係真是那麼和衷共濟嗎？那些掙了些財富，廁身為校監、校董的以外行管內行，這教學以外的、也是最難應付的問題。家長們對兒女都望他們成龍成鳳，不少的家長一把兒女送進了學校，整個責任全卸給老師，一到出了問題，多少的指頭指到老師身上。如今聽說都有了受過訓練的專職人員，算是輔導的專才罷。和不少校長、老師談起，一個有問題的學生煩他們的輔導，要是出在那一班，當班主任的，曾經教過他的老師儘倒楣，有些老師真是談起那些輔導專才們色變。

　　老師們也用不著灰心氣餒、自責、自罪。班裏的同學，看那些孺子可教、成績優異的，比例高多少，那就撫心無愧了。

　　「救救這些」、「救救那些」，我在嚷：「饒了爸媽、老師罷」，高抬貴手，再來一次立正、拱手、鞠躬，敬禮、再敬禮、三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