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啼與炊煙

第 1885 期（2000 年 10 月 8 日）
◎　餘暉集　◎　安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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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完成了二十八天的旅程，走了江蘇南、北好幾處地方，先後在南京有九天的停留，真箇是一個大火爐。曾有兩天是卅八度高溫，平均也超過卅六度，躲在賓館的房間，空調還可以，但總得要外邊走走，這可吃不消了。

　　南京大小馬路植法國梧桐，葉子大逾手掌，倒也做個蔭兒。這樹秋後落葉，賸下光禿禿的枝條，冬天下雪，也不至雪花積聚，這自然景象，又看到創造主的奇妙。

　　在南京的住處，是市中心的中山路，屬繁盛的商業區，到處矗立著大廈商肆。可是南京也是六朝古都，到如今還是新舊交織。通衢要衝，但也不少橫街小巷，有些是絕不能讓車輛駛入的，還住滿了不少人家，這有一個強烈的對比，也有截然不同的面貌和生活方式了。

　　我自己慣早起，每天清晨五時就起床，可是在南京大清早四時不到就醒過來了，並不是睡不慣客店床舖，而是巷里間，來個「雄雞一唱天下白」，彼呼此應，喔喔連聲。偶在街頭，又見一些婦女們在摘果擷豆，雞羣圍繞，爭啄殘葉碎豆。街頭叫賣，正值西瓜時令，每公斤叫嚷三角錢，在江蘇期間，吃西瓜不是一片、一塊，而是一個、半個，香港人嘴刁，要吃冰鎮的（雪藏），這兒欠奉了。

　　另一個是在香港少見，也見不到的，是「炊煙處處」，也在南京鬧市的小巷中，不少家庭還用煤爐，每家都是僅僅一層的，燒飯還用爐灶，短短的小煙囪，輕飄著縷縷炊煙，又是一頓家庭團聚可豐可儉的家常飯。

　　還有里弄間，該是飯後的時間罷，家家門前，男、女、老、少，都坐著小板，手搖著蒲扇，在訴說家常。穿插著幾個穿著開檔褲的小兒郎，怎會想到走不幾步就是鬧市，兩者之間竟是霄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