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心的爸爸

第 1810 期（1999 年 5 月 2 日）
◎　童話世界　◎　龔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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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問：「是否她不喜歡體操呢？」絕對不是，否則，她為何還堅持下一個月繼續學體操呢！我又問：「是否她選擇繼續學體操是要滿足父母的期望嗎？」機會很低，因為上體操課是自己的選擇。「是教練和同學不友善嗎？」可能是，但整個上課時間，我都在場。我不感受到他們難相處。究意她驚甚麼呢？

　　一個可能的解釋，就是她對被要求做的動作沒有太大信心，以致她控制不了她的情緒。但下一個問題是，為何她那樣認真呢？是否她不知道做不到某一動作不是甚麼大不了嗎？有人會認為這是「唔輸得」心理作崇。但對我來說，她對沒有把握的事情缺乏一分嘗試的勇氣。

　　對她來說，放棄上體操課可能是一個好的撰擇，但這只是一種逃避。所以，我重覆不斷對她說：「爸爸在這裡望著你。又若果你對某一個體操動作不舒服時，你可以不做。」重覆又重覆的說話始終都不能鼓勵她步回場地。那時，有一個念頭，以威迫和恐嚇的方式跟她說，「若果你再是這樣，我們以後就不來。」還好，這句話最後沒有說出。

　　擾攘了二十分鐘都沒有停止她的眼淚，我只好忍心地將她帶回場地，並跟她再說一遍，「爸爸在這裡，若果不舒服，就不要做那一個動作。」她沒有點頭，淚水依舊從眼眶流出。在她眼中，我可能是一個忍心的爸爸，但我知道，這是她成長必需要克服的困難。

　　兩小時的操練後，她開心地說：「教練說下星期有升級試，我要多些練習。」我笑著回應：「好呀！」但內心卻有點為難，因為下星期我又要應付她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