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回歸

第 2888 期（2019 年 12 月 29 日）
◎　阡陌上的邂逅　◎　黎海華

　　「從前我是木偶，如今我是如假包換的小孩。」（Pinocchio）

　　兒童文學經典《木偶奇遇記》(1880)主角名字Pinocchio意即松果。每個人內心都住着一個小皮諾：愛說謊、容易上當、敏感脆弱、肩頭擔不了事。命運轉捩點，在於總能懸崖勒馬，痛定思痛，卻老重蹈覆轍，直到吃盡苦頭摔了很重很重的一跤。皮諾是木刻師傅傑老頭的傑作，耍劍翻跟斗樣樣在行，腿一造好就給他溜了。他跑，老頭追。警察抓，他裝可憐。故事一開始，創造者的寵和愛，跟受造者不受約束的叛逆，就成了強烈對比。

　　木偶戲班主賞給皮諾的五個金幣，給裝瘸腿的狐狸和一隻裝瞎眼的貓看上了。騙吃騙喝不說，又裝成兩個大盜，夜裏把他吊在一棵大橡樹上，就等皮諾第二天把嘴裏的金幣全吐出來。天使姐姐可憐他救了他。問金幣在哪兒？謊稱丟了，鼻子長了幾吋。一路問，鼻子一路長下去。皮諾哭叫半天，姐姐才吩咐啄木鳥把他長鼻子啄掉。

　　皮諾其後坐過四個月牢，國王特赦後又給農夫斷定是偷雞賊替他脖子套上狗鏈。重獲自由後哭哭啼啼找爸。好心的鴿子背他飛到千里之外的海邊找他老爸，老爸卻出海找他去了。海上颳起風掀起浪，皮諾撕心裂肺地喊：爸爸呀爸爸！簡直天地動容。當下皮諾跳進大海要救爸，雷電夾冰雹，巨浪把他拋到孤島，來到了蜜蜂國，人人幹活，找不到一隻懶蟲。皮諾乞討不成。最後幫一個婦人抬一瓦罐水回家。吃喝完抬眼一看，不就天使姐姐嗎？他真乖乖上學了一年，天使姐姐說：明天你會變成真正的小孩。只差那麼一天，皮諾得知好友小燈芯準備前往玩樂國，心動了，去看看何妨？打彈子啦扔石片啦蹬單車啦捉迷藏啦翻跟斗啦豎蜻蜓啦簡直樂不思蜀，一個早上醒來發覺自己長了一對驢耳朵。命運是給賣掉，受盡虐待。第二回轉手的買主還想剝牠皮做大鼓，買主按剝皮程序用石頭把牠綁起來沈到海底去，等撈上來發現驢子變木偶了。皮諾跳入海，又讓一條大鯊魚給吞了，在魚肚子裏竟與老爸相遇。他心都要碎了，他撲過去摟着爹的脖子哭喊：爸爸呀 ! 從今以後我永不離開你！饒恕我吧 !

　　原來老爸在魚肚子裏靠大魚吞的貨船食物活了兩年。幾經波折，父子在岸上安頓下來。白天皮諾幹活養家，晚上讀書寫字。一晚他夢見天使姐姐微笑吻他說：好樣的，皮諾 ! 醒來，皮諾居然變成小孩，草屋變成磚房。鏡子裏，哇！結結實實的肌肉，棕髮藍眼漂亮聰明。老爸呢？變成健朗的木雕專家。皮諾唱着歌：啊，從前我是木偶多麼滑稽可笑，現在我是如假包換的小孩！

　　皮諾成為新造的人 ! 舊造的木偶給扔棄了！就像所有神話中的英雄一樣經過大歷煉、大更新、大蛻變。他的胸膛海一般深海一般寬，海的深海的寬就是愛的深愛的寬。每個人心中的小皮諾都渴望向遼闊的大海撕心裂肺地吶喊：阿爸父 ! 我渴慕你 ! 我思念你 ! 我愛你 !。

　　黎海華（文．圖）

【要聞】

【教會、機構短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