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肚爸爸

第 2831 期（2018 年 11 月 25 日）
◎　平視人生　◎　李灝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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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企鵝的故事，或可啟發人們如何相處。

　　先由一幕大長征說起。每年冬天，皇帝企鵝會由海邊出發，花一個月時間跨越一百英里，蹣跚地踱到南極內陸。好不容易抵達後，熟齡的男企鵝馬上發出求偶叫聲，倘若女的一方情投意合，牠倆便會雕像似的傻乎乎的呆站一回。企鵝的交配過程十分簡單，且秒速完成，不過好戲留在後頭。企鵝媽媽產蛋後，元氣通常大傷，急需進一進補，無法繼續孵蛋工作。企鵝爸爸只好即時接力，把蛋蛋夾在兩腳之間，小心翼翼的藏在毛絨絨的肚皮內。交蛋儀式一完成，企鵝媽媽便要上路，從內陸折返，回到海洋尋覓魚糧。

　　留下來陪伴企鵝爸爸的，將是一個沒有陽光的冬天。那時南極的氣溫跌至零下七十度，既黑且冷，儘管內陸的體積將會脹大一倍，但除了企鵝爸爸外，幾乎所有小動物早已離開。企鵝爸爸一隻又一隻的留守下來，堅決履行孵蛋一職，心無雜念。這羣「大男人」必須團結起來，排好陣式，打成蛇餅，密密麻麻圍起來互取溫暖，集體抗衡每小時達一百公里的刺骨寒風。四個月的試煉期一過，久違了的陽光重訪大地，小企鵝也是時候破蛋而出。此時，已一整季沒有嚐過一口食物的爸爸也會反芻吐出最後一口儲糧，餵養寶寶。時間亦開始倒數，假如出外搵食的企鵝媽媽一去不回，小寶寶便會餓死。

　　「咕嚕咕嚕——」裝了一肚子食物的企鵝媽媽回來了，她呼，爸爸應。信不信由你，在萬多隻企鵝羣裏，天作的一對就是如此相認。此時，企鵝媽媽急不及待把小寶寶擁入懷中，但「懷蛋」多月的爸爸顯然依依不捨，往往後退幾步。最後，「他」還是懂得放手。

　　小故事說完了，我們或可讀出兩個教訓。第一，由誰生，不必然決定誰來育；第二，誰來育，倒過來又會陶造養育者的性情。在大自然裏，「大肚爸爸」也不少，尤其魚類，媽媽排卵後往往不屑一顧，反由爸爸頂上看守，直至孵化一刻。兒童繪本Mister Seahorse，就有許多有趣的例子，大家不妨一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