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位朋友,她的母女關係有點緊張。母親剛剛退休,之前在單位靠自己打拼、頗有些地位和聲譽,屬於好強能幹的一類;獨生女兒呢,從小受母親威嚴的管束,有些心理陰影,現在長大了,有獨立的心志,想要擺脫母親的「控制」,又暫時不夠條件,比如孩子幼小,還時不時需要父母的提點,又不希望父母干預過多,故而生活中的摩擦衝突不斷。
有句話叫做「一碗湯的距離」,意思是和父母生活在兩個空間,不遠不近,一碗湯送過去,還熱乎乎的,就到了。距離產生美和思念,彼此掛念到時候就聚一下。怎奈這只是一個理想模式,或者遇到習慣將成年子女當做小孩子看的父母,即使有空間距離,也是形同虛設。兩代人之間的相處模式,親疏遠近,不容易把握,往往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在衝突的氣頭上,幾乎說出「不及黃泉,無相見也」的氣話,鄰居和朋友都好言相勸,雖無潁考叔之智(註),卻都希望達成「和好如初」的結局,然而,這條和好的隧道似乎還不短呢!
做不成潁考叔,也容易沮喪、放棄。博許(D.J. Bosch)也提到過,如何在冷漠和過敏之間保持平衡,然而目的不在於尋求這個平衡,而是盡力付出;同時又不忘交託給主。
「我們不應當以理性化的方式去除我們的責任與參與,也不應當被我們所無法忍受的重擔壓碎,亦即那些我們認為應當去做而做不到的事。我們的好行為是信仰的記號與見證,然而使我們得以稱義的終極根源是信靠,而不是那些『好行為』」(《一路上奔走》)。
的確如此。願意交託,就會對自己的有限和軟弱一笑置之。
註:潁考叔,春秋時期鄭國大夫。在鄭莊公對其母親武姜發出「不及黃泉,無相見也」的誓言後,潁考叔建議挖一個隧道,取名「黃泉」, 安排了鄭莊公與武姜在「黃泉」見面,母子抱頭痛哭,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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