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徵符號之「基督化」

第 2683 期（2016 年 1 月 24 日）
◎　道在人間　◎　陳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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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在人間」指的不是甚麼，而是聖三一第二位格聖子化成肉身，下貫人間，並與世人同住同行。人間就是人生活的場所，而人的生活總體說也就是文化。如此看來，道在人間無疑是要指出，道真的進入了人類文化，並深入其根，與它認同。不單如此，道還借助文化，尤以象徵符號，將其博大精深、深不可測的教義和道理具體地表達出來。這跟那些疑幻似真、浮光掠影的基督論不可同日而語。「道成肉身」（Incarnation）是基督教教義中的教義，理由就在這裏。

　　其實，文化與信仰之間的關係密切，而以前者即當地文化表達後者即基督信仰的做法，亦由來已久。讀者可以從上週我所分享的早期基督徒地下墓窟繪畫中找到證據。早期基督徒地下墓窟繪畫所採用的象徵符號，基本上都是聖經的象徵符號，比方羔羊、方舟、魚、錨、鴿子、萄葡樹、筵席場景等等。但隨着大量外邦人歸信加入教會，他們對這些聖經象徵不甚了解，教會便嘗試借用了當地人慣常採用的象徵符號，乃至某些希羅神話及它們繪畫的形式來傳遞及解釋真理。但不是生搬硬套，而是經過取捨及重新解釋等過程。於是乎，這些當地流行的象徵符號在經歷了基督教「洗禮」後而被賦於嶄新的意義。基督的形像就是一個顯例。

　　公元三世紀前教會已經借用了當時流行的俄斐烏（Orpheus）及好牧人的人物造型來代表耶穌基督。這兩個人物均常見於當時的希臘畫作中。公元三世紀初，在St.Callixtus地下墓窟發現了有基督徒借用了俄斐烏的人像畫來標誌耶穌基督。俄斐烏是古代神話人物，他頭戴着弗里吉亞帽，手拿着豎琴，身旁圍繞着野獸。但這些野獸卻被他彈奏的豎琴聲所順服。俄斐烏的象徵意義不難解釋，這就是：正如俄斐烏的琴聲能夠降服猛獸，並使山林原野着迷；同樣基督的聖言亦能吸引衆人，並能降服大自然。耶穌基督的懾服力延伸到整個造物界，這充分表達出祂就是全宇宙的拯救者。

　　另一個例子是好牧人的象徵符號，我們可以在Domitilla地下墓窟發現它們的踪影。好牧人畫像在公元一世紀己經出現，並於三百年間遍佈於基督徒地下墓窟、洗禮盆及浮雕上。好牧人畫像背後的象徵意義是基督全面的救贖，就是：這位好牧人把那些迷途的羊兒背負肩上，意指耶穌基督攝取了沈淪的人性，將人性與祂的榮耀的神性合而為一。公元三世紀中葉，此形像更與約拿的故事相連起來，約拿標誌着拯救和洗禮；與此同時它亦與死和復活緊扣在一起。（參太十二:39-40）。

　　以上兩個例子皆指出早期基督教會對當代文化持積極態度，她敢於借助當代非基督教藝術形式來表達自家的教義和信仰，並且成功地給那些借來的東西畫上了基督教色彩而發展成為新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