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眼看狗

第 2653 期（2015 年 6 月 28 日）
◎　品蘭集　◎　文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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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拜六的早上，我坐在巴士後門旁邊的位置，車子快要停站，我抬頭一看，樓梯上拐彎處露出狗的鼻子，我連忙專心細看，真的有一頭狗沿樓梯走下來了，隨後是緊抓着繫狗帶子的主人。狗的身上背着鞍，牠是一頭導盲犬。

　　當時大概十時許，氣溫三十三度。狗的皮膚沒有汗腺，不能像人那樣靠流汗散熱，牠們張着嘴巴吐舌散熱。大熱天時，寵物狗在家中享受空調，野狗躲到陰處，工作犬則盡忠服務。導盲犬身上的鞍，是一個金屬長把手，讓人手握着可以與狗同步走。眼前這頭狗體型不算大，背着沈沈的鞍站在車門旁邊靜靜吐氣，看來有點疲乏。車子停站，一人一狗下了車，主人抓起把手，穩步離去。

　　對於工作犬，我總是有一分敬意，看到警犬、緝毒犬、緝私犬、搜索犬執勤，你會感受到牠們的工作對人有意義，但那不是牠們自己的選擇——工作是人類的觀念，加諸動物身上。在外地看到耕牛、拉車的馬等等，我也同樣會以尊重的態度避免干擾牠們的工作。讓動物為人工作我覺得並無問題，但如果流於剝削殘害就是另一回事。即使是寵物，看似優渥，其實不少也有服務的含意，牠們的任務是撫慰心靈，讓人重尋關係——那是人生的重要關鍵。我有一位朋友獲編派公屋「上樓」，她請醫生給她證明文件，向房署申請在公屋養狗，我很明白，那小狗是她的重要精神支柱，跟醫生開給她的藥物一樣重要。人與動物的關係，非常複雜。但肯定不是「我—它」的關係。

　　（寫於夏至日。中國人認為夏至要吃狗，對身體有益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