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五年五月,我身在印尼出席一個會議,東亞的夜半時分,遠在歐洲的伊斯坦堡正在上演歐洲聯賽冠軍盃的決賽,已經多年沒有在英格蘭頂級聯賽登頂,也逐漸淡出歐洲頂尖豪門行列的利物浦,火拼AC米蘭,是全球足球界的盛事,數十位會議參加者,相約凌晨觀看直播,由於利物浦並非我的愛隊,加上身體疲倦,我早登床榻,沒有觀賞。
正睡得香濃,卻被夜半的歡呼聲震醒,想賽事必定非常精采,但我依然沒意圖了解,便轉頭再睡。原來那就是閃亮歐洲足球史的一場大逆轉戰役,利物浦於半場落後零比三,大勢已去,但在神奇隊長謝拉特的領導下,利物浦在法定時間竟追回三比三平手,最後更在互射點球階段,戲劇性擊敗AC米蘭。利物浦此役除了取得歐洲足球隊最高榮譽,也奪回不少漸行漸遠的球迷的支持,更吸引了不少新球迷,其中一個新球迷,就是當年就讀小一的小兒。
孩子喜歡足球,有可能受我的影響,但他支持利物浦,大抵不是我的「功勞」。我的愛隊是曼聯,我雖然支持曼聯,但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孩子「繼承」我對曼聯的忠誠,喜愛一支球隊是生活趣味,甚至體育精神、運動風格的選擇,孩子應該享有這種生活空間。
從那一年開始,我與孩子沒有因分別支持利物浦及曼聯而磨擦,在評論對方球隊時也盡量做到是其是、非其非,避免傷感情之餘,也促進彼此對球隊表現、戰略,領隊領導風格和能力等,進行理性交流,孩子年齡愈大,對話愈發「專業」,九年下來,自覺十分愜意,彼此也逐漸愛屋及烏,視對方球隊為自己次愛,如此和而不同,我自問引以為傲!
十多年來學習引導孩子成長,甚麼時候要灌輸,甚麼時候要影響,又甚麼時候要開放互動,真的很難說清楚。即使在靈性和品德,並信仰實踐等範疇,也不能一手底線一手權杖便硬生生壓下去,還是需要從上頭來的智慧,作好平時的準備,和做好現場反應,與孩子一起經歷生活中的愛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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