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梭亞

第 2629 期（2015 年 1 月 11 日）
◎　經典看人生　◎　許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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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發現了人類行為的一大法則，自己還不知道—那就是，為了要使一個大人或小孩極想幹某樣事，只要設法把那件事情弄得不易到手就行了。」

　　《湯姆梭亞歷險記》

　　我一向不抗拒英語。其中一個原因，是我成長的年代流行英語民歌。

　　那時的英語民歌，無論來自英美，一律字正腔圓；既無中文平上去入的韻調矛盾，聽起來就像伴着吉他說故事。隨歌而唱，十分愜意。

　　另一個原因，是中學的英語課，有文學閱讀，譬如《基度山恩仇記》、《動物農莊》。當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有趣的。譬如《簡愛》，我那個年紀就完全不懂欣賞。印象最深刻的，還是《湯姆梭亞歷險記》。對於徙置區長大的我來說，那簡直是一個造夢也無法想象的世界。在閱讀的過程中，往往忘了外文的艱辛，隨着湯姆，在北美偌大的密西西比河區歷險流蕩。

　　文首提到的那段，是一天早上湯姆被嬸嬸罰去油漆籬笆。眼見別的孩子在街上玩得興高采烈，自己卻要做這樣枯燥的差事，心裏當然不是味兒。後來他靈機一動，裝作做得很入迷，就像在塗鴉那樣。孩子們逐漸靠攏過來，看他到底在做些甚麼，甚至躍躍欲試，而湯姆竟然一一拒絕。可是湯姆愈是拒絕，孩子們愈是看得心癢，終於從口袋裏拿出彈子、丫杈、小刀，央求湯姆讓他們試試。到了黃昏，湯姆根本完全不用花費半點力氣，嬸嬸的籬笆從頭到尾被掃上五六遍；而湯姆的褲袋，也塞滿了各色的戰利品。

　　先佯裝推向對方，對方自然反抗，你就有機會「入身」將他摔倒。又或者只是讓他唱民歌、讀故事，不覺間，就讓他掌握了語文；弄不好還從此啟迪了他的好奇心，嚮往一個更遼闊的精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