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和抵抗

第 2472 期（2012 年 1 月 8 日）
◎　如沐春風　◎　李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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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讀過中大沈校長的畢業贈言，又從另一報章讀到龍應台在港大醫學院畢業典禮上的演講詞。

　　很喜歡講詞的開頭和結尾。一開始，龍應台就提醒畢業同學，畢業只是「學程一期」，核心科目是醫學；接著就是「學程二期」的開學，而二期的核心科目是「人生」，二期要比一期難，因為既沒有教科書，亦沒有指導教授。

　　人生這部大書的確難讀，幾多滿腹經綸飽讀詩書的人，都在這一科目翻了筋斗，「肥佬」不及格。有些開始時明明以高分姿態遙遙領先，卻晚節不保，只留下歷史罵名；有些則愈戰愈勇，隨歲月流逝而增添智慧，終以高分謝幕。

　　要讀好人生這科目，靠的不僅是聰明和努力，還需要有一顆熾熱的良心，還要有堅實的信仰─應台講的信仰並不專指宗教，而是在尋常生活的小節裡，有所堅持有所抵抗。

　　講詞的結尾，應台講了一個自身經歷的小故事。小時他們家貧，付不起藥費的母親幾番掙扎，才鼓起勇氣帶發高燒的孩子去找村子裡的醫生，從來沒有收過他們診金的林醫生，溫柔地教導母親該怎樣照顧患病孩子。文章最後一句這樣描述：「茉莉花盛開，香氣一直在房間裡繞著不散。」

　　龍應台沒有教訓畢業的醫科生該怎樣做個好醫生，她只白描一位在窮鄉行醫的平凡醫師，那散發香氣的高大身影，怎樣默默活出他的堅持和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