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大清早,慣常地天還沒亮摸黑的時候就出門,到維園裡蹓蹓圈子、舒舒老骨頭,希奇的也有志同道合的同好,但多是上了年紀的老漢子、老媽子,彼此相逢會打個招呼,互相問好,早晨!早晨!此起彼落,很是親切。反而同居在同一幢大廈,就只在同一樓層的幾戶鄰居,每次碰頭乘搭電梯擠在一起都似視而不見,這算得上是香港另一類文化,相信大家都有這個倖遇,說真的,要是從未遇過,你也許是個超人了。
在維園蹓躂,不管你朝東或西、或南或北,前有先行、後有隨者,有隻影形單的孤客,也有小夥的結伴。這幾十年看到人群中有聚也有散。就以我們這一個組別,都是山東、河北、江蘇、浙江的外省人士(我本廣東人,因曾旅居山東也湊伙參與),開始時十多人,如今呢?只餘我一個,只好加入另一夥,可以繼續高談闊論。
道聽塗說—在維園裡踱步,先行後隨的都是稍閒的人,大家的距離不遠,各自各有說話。大家清早起來,一見面話題就多,老翁、老媼扯高嗓門各抒己見。先是閒話家常,東家長、西家短、兒女學業、婆媳之間,又談到物價飛漲、那家超市的價錢較平。電視台的節目猜那齣劇目的結局,說的不是劇中人的角色,而是藝員本身的藝名。轉個話題說是北風起,渾身疼痛,又介紹甚麼奇方妙藥,該吃甚麼不該吃甚麼。
一有些社會、國際間發生大事,更是高見多多,好像他們都有奇謀良策解決似的。香港特首、各國元首都是酒囊飯袋。而他嗎,真有斯人不出其奈蒼生何?也許是在說:「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頗有此園中諸葛亮、劉伯溫何其多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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